450 精神不佳
明涵听到她的这句半是调侃的话，脸上的血色消失了，整个人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
她看着孟南柯，慢慢睁大了眼睛，黑亮的双眸中满是震惊，声音颤抖而波动：“皇兄曾温柔地注视着你……”
孟南柯点点头，“是的。”
“他还曾……抱过你。”明涵有些晦涩地将那几个字脱口而出，方才还一脸神气狂拽的表情，此刻却带着一丝的不确定的苍白。
“没错。”孟南柯偏着脑袋，愉快的答道。
“他还……”明涵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哽咽，眼中泛着点点让人看不清的水光，“吻过……”
“明涵，别闹了。”一个清润的嗓音在一旁沉沉响起。
明涵这时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视线转回到弦月的肩头，脚步向前了半步，但又生生停住了，原先还丝毫不顾及周围目光的轻狂女子，在弦乐面前却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孟南柯原本只以为这只是一个小丫头对兄长单纯的崇拜，但是这明涵公主在听到她的一番话后，眼神却好像真的受伤了般。
她不由得看向弦月，发现身旁之人没有在看明涵，而是在看她，双眼幽邃，但却是让人安心的笃定。
他手下微微用力，她直接便从马车上一个小小的失衡，然后安稳地被他轻轻接住。
他竟然丝毫不管自己兀自伤心的妹妹，就这么直接拉着她便走了。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明涵，谁知，那小丫头强忍着泪水，神伤而又坚定地看着弦月的背影，由于他们那时已经走远了，她只看见明涵的双唇在一开一合，并听不见声音。
但是在她读懂她的唇语的时候，竟被吓了一跳。
因为她清晰起看懂明涵明明是在说：“皇兄，我明涵喜欢你，任何人都抢不走……”
这下轮到孟南柯大为疑惑了，因为她分明看到明涵的眼中并没有半分的玩笑，而是一种无比认真与严肃的状态，让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她以为弦月会跟她解释，但是只是在她回头的时候，转身用手将她的头转回，轻轻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多想。”
她又惊讶了几分，为何他每次总能很准确地察觉到她内心想法，甚至在她的想法产生之前，他就先她一步知晓了。
后来她准备找个机会问一问明涵公主的事情，但谁知弦月回天澜了之后将她安顿好，甚至来不及休息几日，便出府去处理那已经等待他许久的大小事务。
她想问，也好奇，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只是在院落中百无聊赖喝茶之时，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抵月，你知道明涵公主的事情吗？”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料想天澜皇室一向将内部家事对外保密，一些特别的东西外人自然是不知的，但抵月竟知。
抵月在一旁乖巧地颔首，向孟南柯娓娓道来：“要说这明涵公主，起先原本并不是公主，而是郡主。”
孟南柯发现事态果真向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方向发展下去，“怎么说？”
“明涵公主的父亲是外姓亲王，是当年皇上年轻时征讨别国之时遇到生死之险，明涵公主之父舍身相救，并将家中全部财产献给朝廷，以缓解军情，对战局有极大影响作用。”
“而后皇上回京，便破例将一位外姓之人封王赐地，成为我朝第一位外姓王爷，明涵公主便成为当时的郡主。”
孟南柯将唇边的茶杯重新放下，道：“继续。”
“然而，当年皇上征战的是北方蛮族，蛮族记仇，在五年后的一天带着几十名死士杀尽王府，将王爷一家赶尽杀绝，当时明涵公主因刚好出游而幸免于难，但她却成为家中唯一的幸存者。”
后面的故事，正如同所有仁义而戏剧的小说一样，皇上感念当年的救命之恩，明涵一家惨死也是当年一难间接导致，便将明涵收为义女，封为公主，从此送入宫中抚养。
虽说为外姓公主，但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皇上却一直对她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女儿还要偏爱几分。
因为，所有人都将明涵当做名副其实的公主。
这一切听在孟南柯耳里，总觉得脑海里郁结之物一下子变得通透而留长了，但她也并未因此高兴。
毕竟，原来是她小看了明涵对弦月的感情。
有血缘关系尚且逃不过弦月的美色，更何况是没有血缘……
而且明涵一家对皇室又大恩，此时弦月得势，按照最正常不过的思维，应当会想办法将两人拼命凑一起才是。
他是皇子，她是公主，而且都长在皇宫……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热气自茶汤内萦散开去，她透过热气看院中的景色，一切都迷蒙起来，周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难以形容自己心里的滋味，但是她明白那绝不是开心。
大概每个人都该庆幸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但此刻她却敏感而清晰地知晓，他的过去，她不曾参与过，回头想想，他从未向自己提及过自己的过去，尽管她知他在感情是一张白纸。
但是，若想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坐上天澜的第一把交椅，恐怕会经历一些别人所想象不到的东西吧。
而这些，是明涵见证过的。
算起来，她应当算是最幸运了的，第一次遇见的，便是如今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他，但她还是有小小的私心，想参与他一切的生活，想知晓他或辉煌或不堪的过去……
中宫大殿，皇后居所。
“公主近几日精神似乎不佳，是有何烦心事？”中宫正殿的女主人，也正是弦月与明涵名义上的母后，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看着明涵满目的愁绪，便关切地问道。
“皇兄他……似乎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明涵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失落，她本就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高兴或愤怒全都会写在脸上。
高座上妆容典雅而气质雍容的夫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手微微托着下颌，静静说道：“公主莫急，一切在敲定之前，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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