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寥落水中影
大道扶摇明月升，遥寄沧海缥缈仙！
莫寒此时明悟，目之所及，心之所向，这一异象犹如卷轴一般铺展在眼前。
他看到了一轮明月自沧海之边徐徐升起，洒下皎洁银辉，在沧海之上铺下一条长长的细碎亮光。
那亮光随着波涛起伏、沉寂。
接着，那明月越攀越高，照耀千山万水，荒漠沟渠。
更照耀在如今站在堕崖清水石台上那一消瘦单薄的少年身影上。
“天上一明月，水中一清影，清风舞明月，寥落水中影！”
“明月若神台，冉冉自气海，山河清徐风，缥缈扰神台！”莫寒只觉一阵空明感袭来，眼中竟有一丝神韵显现。
此时，他的体内的灵气完全随心意而走，如同清风拂过大江河渠，荒漠高山，无垠瀚海。
这大江河渠以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拟，荒漠高山则是整具肉身、肝脏肺腑、浑身气血等，丹田之气海便是那无垠瀚海。
灵气似清风，拂过周身，更是扰动着水中清影，让那明月更加动人，让这一切也更显得空灵祥和，与道相契。
内视之下，周身灵气缓缓流动，暗含灵韵，如风轻盈，神台更是散淡淡荧光，如同明月。
随着《大道经》的运转，这明月也更加迷人，有一丝神韵透出。
便是在此刻，莫寒丹田中的那株道莲，更显青翠欲滴，在明月与沧海之间摇曳，传出渺渺空灵道音。
莫寒翩翩如同玉人，原本显得有些许枯黄蓬乱的丝也随风扬起，褪尽枯色，那显得惨白的面色也渐渐变得温润起来。
一时间，似是这三个月来的疲惫、憔悴、消瘦尽数消失不见，整个人焕然如同新生之人。
“这便是所谓的‘上镇神台’。”莫寒心中微定，感受着神台的神异变化，眼中明悟，“气海与神台的关系也并非谁为主，谁为次，谁为谁所控，随被谁镇压的关系。”
“海上生明月，这便是最美的初景。”
“既有此美景，浑若天成，又何来‘上镇神台’、‘下镇太罡’之说。”莫寒此时不仅推翻了先前推演《大道经》炼魂卷的认知，更是颠覆了《陷天决》‘下镇神台’说法。
“让这沧海、明月熠熠相映，让这千山、大江、清风……让着所有的一切都美丽动人，宛若天成，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可以说，莫寒此时不仅将《大道经》练气篇臻至完美，更是在创出属于《大道经》的炼魂法门上立下了自己的初心。
大道是完美的，与天媲美，更欲比天完美。
既然如此，要创出《大道经》炼魂卷，便不能简单地将《陷天决》‘下镇太罡’逆行转为‘上镇神台’。
莫寒盘坐而下，乘着此时的明悟，细细感悟着自己的大道。
这是一次极为难得的顿悟。
顿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或站着、或坐着、或行走着、或在梦中……皆有可能顿悟。
但这可能性却很小很小，几乎不可估量，有的修士，修行一世或都不得顿悟。
而有的修士，大梦一醒，顿悟大道，修行一日千里，远常人，最后道法通天，成为一方大能，甚至是笑傲整个北御界也并非不可能！
莫寒这一盘坐，便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他虽感悟颇多，将《大道经》练气篇臻至无暇，但他也因此看到了更为广大的世界。
而这所谓的《大道经》练气篇现阶段看似完美无瑕，但莫寒知道，随着他以后走得越远，感悟越多，《大道经》亦会有许多缺陷被他现、完善。
这是一条没有止境的路。
但是莫寒并没有因此放弃、胆怯。
修行本身就是缥缈没有终极，所谓的长生不死、脱万道、逍遥诸天那只不过是世人的一种假设。
谁又能知道自身离这个假设还有多远！
修行之事，本就是探索、开的过程。
幸得莫寒现在，亦或者说当今修真界不可计数的修行者都是循着前人的脚步走着，但是，走着走着，你会现这条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当自己登临绝顶时，或许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人踽踽独行，眼前的足迹也越来越少，甚至只有自己踏足过这里。
而终有一日，自己或也会倒下，那所谓的终极仍然于云雾缥缈间不近不远，永远矗立在那，却也永远无法触及！
莫寒收起思绪，纵大道缥缈，他亦不怨不悔，始终如一地走下去。
莫寒起身，忽然有感，看向一旁清水石台的另一边依稀站着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素白裙衫，丝倾下，将身影勾勒得亭亭玉立，那清丽的容颜更是极为动人。
“前辈。”莫寒唤了声，神色有些复杂。
“你恨我吗？”莫清影轻声道，她方才才从那隐神阵中醒来。
莫寒神色一滞，知道莫清影指得是什么事。
“清新前辈先前……”莫寒本想问莫清影先前是不是闭关了，但话至一半不禁有些滞涩。
“我先前去闭关了。”似还未待莫寒说完，莫清影便轻声道。
“既然清影前辈……”
“既然恰逢我闭关修炼，所以才不怪我，是吗？”莫清影说着转过头来，眼底隐隐有一丝复杂神色。
莫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听出了莫清影话中的一丝负气。
二人沉默……似是许久。
“清影前辈，你知道的，我与初师妹她……两情相悦，经此一劫，更知彼此珍贵。”莫寒道，随即看了眼莫清影，“至于前辈……我知道纹之成，恐是受于前辈，晚辈对此感激不尽……更……更不可能恨前辈什么。”
“好了。”莫清影眼中一似落寞敛起，似是消散无形，忽而道，“你与我说说，你那初师妹现而今如何了。”
“初师妹那日为日月教左使徐玉京以一种名为‘玉生烟’的魂术散去一半的本源灵魂，不过幸得那日月教教主林月蚀拿出衍魂珠这才保住一命，后来江境秦族来者秦墨前辈将初师妹带走，许诺以秦族独有的长生之水加快恢复本源。”莫寒道，仍有些唏嘘，“据秦墨前辈说，不出三年，初师妹便可醒来，本源灵魂亦可以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莫清影听罢暗自摇头，本源灵魂损伤一半，想真正地恢复如初，单靠那衍魂珠、长生水还远不够！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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