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来你真是只妖!
莫寒只觉耳畔呼啸，劲风拍打在脸上让他更加清醒。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堕崖清水石台上，还未飘起飞雪时，有一名清丽女子每每在他傍晚采完药时都在那练剑。
那剑起的玄妙，落得凌厉。
便是这一种凌厉感让他心中感悟，更是将剑招用作冲破经脉。
随后，他每天傍晚都去观剑，几日下来，女子每日练的都是同一种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呈现的干净利落，似就是剖解给他人看的，也似是自己在验证什么。
每天日落月生，清辉撒下时，他背起药篓回到堕崖，待第二天他满心期待着又去观剑，而女子每次都在，似是约定好的，二人却两不相言，似是陌路人。
日复一日。
终有一天，女子将所有的招式都呈现完，他也将所有的招式记在心中，更是试着推演剑招之后灵气的运行路线。
苍云出岫，苍松迎客，金雁横空，浮光掠影，落木萧萧……
一招招一式式，女子练着，他边看着边推演着，将所有的剑招都连贯了起来，更将运气路线逐一推演。
一套剑法练了七八遍，他也都尽数记下，包括灵气运行路线。
最后，他忍不住问女子这套剑法的名字。
竟得知是女子自创，并无名字，女子更向他透露，剑招中的运气路线随着剑招连贯起来就是一套练气法门，足以让他在丹田灵气四溢的情况下凭借凌厉的灵气冲破受阻的经脉。
这是一种别树一帜的冲破经脉的方法！不同于《玄山经》那般日积月累缓慢推进的法门。
最后，莫寒将女子所授剑法称之为《冰雪剑法》，剑法中的练气法门称之为《冰雪诀》！
因为那时的堕崖清水石台除了一池寒水就只剩下苍茫冰雪，所以以“冰雪”为名。
之后，他在药阁外遇险，差点死在长居药阁的外门长老何釜手中，女子于暗处救了他，仅仅两剑就将何釜灭杀！
现在想起来，莫寒只觉自己太笨，女子如此强横的手段怎会是周夫颉口中的姜珂姜师姐！
后来，女子告知他血莲子之事，让他取了血莲子离开，但是他一错再错，错将女子当成内门姜师姐，心中念其授道之恩，不愿独善其身，竟是直接吞服血莲子。在他那炼丹师傅廖老的帮助下半遮半掩得了这血莲子的造化！
奈何，这血莲子也不是那么好吞食的，遭到血莲子反噬的他被逼融合《冰雪诀》和《玄山经》成就了如今的《大道经》！
为了彻底解决血莲子隐患，他几入雷灵阁，接连登临雷灵榜一层四阶到一层六阶的榜，压韩宗一头！
但是血莲子的异样仍在他体内，如同根深蒂固了一般，无论他如何都解决不掉！
他现在想来或许这一切都是他身后的那名女子安排好的。《冰雪剑法》、《冰雪诀》、血莲子……
还有在他强行冲破第六经脉阳维脉时，自他怀中木雕冲入他体内的那一道仙气！
便是这一道仙气让他眼中远比其他弟子清明，神台空灵，他借此悟出缥缈剑意！便是凭借着这一丝剑意让他跨入了剑道，成为了真正的剑修！
而那木雕是他原本打算送给他身后女子的，但是木雕还未完成，那女子自那次在药阁外救他一命后就再无踪影！
那木雕更是诡异成为了一件神奇之物，自替他当下韩宗那化灵匕一次后，竟将韩家化灵术推演了出来，还更加玄妙，足足有化灵、夺灵、御灵三术！
木雕的异变似又是那女子下的手脚，若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竟能推演术法，更是替他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韩宗的化灵匕那次，水月洞水月符篆那次！
当然还有在春试当中这木雕又了救他一命，他记得潇妃儿称这木雕为傀魂，而这傀魂当中不知何时竟有了他的灵魂力！
这一幕幕，莫寒只觉恍然如梦。《冰雪剑法》，血莲子，木雕，化灵、夺灵、御灵三术，那道仙气……
这一切，莫寒通通想弄明白，最重要的是他身后的女子究竟是谁，是何目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竟会被这样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时刻关注着，说真的，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奇怪，让他不爽，因为他此时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哪怕他是身边的已经拜为师尊的潇妃儿，对自己一个寒山宗普通弟子，想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抹杀也是简简单单！
莫寒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呼呼的风声中声音显得微不可察，此时他心中逐渐变得镇定起来，任凭劲风将他那坚毅的脸庞刮得生疼。
终于，远处一座气层结界出现，潇妃儿裹挟着莫寒直接穿了过去，莫寒只觉一阵玄妙的感觉扫过，便出现在气层之内。
潇妃儿停驻高空，指着远处水泊中靠东边的一座阁楼道：“清影就在里面，你自己去找她，为师去玉玄山还有事。”
“啊？”莫寒不情愿。
“你个小儿郎，还怕羞！”潇妃儿嗤笑道。
莫寒脸垮了下来，他背后之人他也只见过几面，若无他师尊潇妃儿带他去，只觉有些唐突，让他颇为尴尬！
“无妨，清影只是外客，你是为师的弟子，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为师不在你就是主人！不必怕她！”潇妃儿笑道，拍了拍莫寒的肩膀，随即将莫寒放下，闪身出了结界离去。
莫寒怔怔听着。
“师尊不在我就是主人，我去见个外客也不算唐突吧！”莫寒眼睛一亮，只觉潇妃儿说得是这么个理。
想罢，莫寒便四顾观赏起来，一路朝水泊边去，脚下花草漫蹊，芳香四溢，身畔莺燕啼鸣，远处柳絮斜垂水面。
这一切直让莫寒心旷神怡，那一排排楼阁水榭更是安若仙居。
“这也太美了！”莫寒感叹，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写意美景，仿若置身画中。
“师尊也太会享受了！”
说着，莫寒来到了潭水边，驾起那停泊的小舟，飘飘荡荡地朝水中央那一排楼阁水榭而去。
莫寒手中轻拨着木桨，一道道水纹划过，仿若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慰这自己的灵魂。随之，他只觉眼皮沉重，睡意袭来，缓缓合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梦到了生他养他的大梦村，梦到了在大梦村中一众与自己一般大的玩伴，那时他们都是孩童，天真烂漫，一起去池塘捉泥鳅，去山上采野果子，掏鸟窝。那时村头的王婆婆告诉他们山中有妖怪，会吃人，叫他们不要去。
他们不信，时常到山中玩耍，他也去山上采药，带着一众孩童深入过山林。
有一次，他独自深入过山林，被毒刺刺到，性命垂危，恍惚间看到一只雪白小兽给他舔舐手臂处的伤口。
最终他醒了，是被一个老者唤醒的。
醒过后他带着老者来到了村子，老者教他医术。村里人见过老者的神通，以为是仙人，让他拜老者为师，随着老者离去，学习仙术，成为仙人。
后来他随着老者离去，又涉过那片山林，这次他看到一头乌黑大妖欺凌一头小兽，那小兽浑身雪白，极有灵性，不过身上有着血痕触目惊心。
这让他不忍，于是他祈求老者出手救下小兽，他自己更是帮小兽治疗伤势。
最终他带着小兽离去。
那个老者就是他那炼丹师傅，那个小兽就是他身边的……小狐狸！
……
莫寒缓缓睁开了双眼，一道柔和的阳光射入眼眸，耳边水声微漾。
这一觉睡得真沉，他好久没有这样极度放松的睡上一觉了。
“公子，你太累了！”一道声音传来。
莫寒一惊，坐了起来，船对面不知何时竟是坐着一位如画女子。
那女子黛眉琼鼻，青丝绾起，眉宇间更有着一种动人的清丽色。女子此时正捧着小脸笑望着她。
莫寒对上对方那犹如星辰一般亮堂眸子，恍然道：“原来你真是只妖！”
（本卷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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