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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洪城围(三)


  “洪先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天助我也?”夜已过半,赵铮大帐里的灯火却是依旧燃着,打量着手里的这个令牌,几抹火光映在了他的脸上,赵铮的脸色却是忽明忽暗,但见他的身后站着个儒士,一身读书人打扮,手握一把折扇,眸中不时闪过几丝诡异的光色。

  想着今日这王植莫名的投靠,赵铮心中便不由得畅快了许多,如今看来便是这天亦是助着自己的。按着原先的计划,为了让赵凌能够稳住局面,换取那城内一干人等的信任,势必便是要做一番努力的,毕竟这非是一般的事情,这信任,便是这座江山了。

  按着原来的计划,在被封城之后,势必要暗中操作让一些百姓顺势逃出去,以此来达到让许未然等人以为城内出现了乱党的同伙的目的,而后再由赵凌出面将这乱党抓出来,以此来树立威信,至于这乱党的人选,便只能是身兼重职而又能力卓绝的冯询了,一切本是都已然合计好了,便只能赵凌醒来后再行发难。

  可谁又能想到,王植这个小小的偏将竟是认识赵凌的令牌,更是不凑巧的在自己派遣的进去为赵凌与许未然医治的郎中在进城途中竟是碰到了他,而后一切便都有几分戏本的意思,这王植,竟是来了个投名状,以表自己要归顺的决心,要知道,赵凌的令牌乃是卫国仅次于皇帝玉玺的物件儿,将这物件这般给出,足见王植的决心了。

  想到此处,赵铮便是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确实要恭喜主公了。”那儒士弯了弯腰,瞬息间便是满脸堆笑,说着,还是拱了拱手,以示自己的佩服,“这便是天助主公,大事必成!”说罢,这儒士的神情竟是不由得有几分激动。

  许是对儒士的表现甚是满意,赵铮点了点头,而后又看了几眼这儒士,眼中神色难名。

  “此事之后,你说,那赵凌会乖乖地将皇位给我吗?”见儒士已然正常,赵铮缓缓开口,淡淡地问道,不知怎得,他对这赵凌总是有几分不相信,或者也说不上不相信,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不给主公?那赵凌又有什么能耐呢?兵马尽归主公管辖,况且咱手里还拿了那么多他的证据,若是不给主公,他是想身败名裂吗?主公莫要多虑了,眼下最着急的,该还是明日那场仗了……”儒士摇了摇头,对赵铮的思虑显得有些不解,而后皱着眉头,又是想起了明日的攻城之战。

  想来便是怄气,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却要为赵凌那蠢材做嫁衣,还要做出一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样子,想着,赵铮眸中便是一丝不快。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待见赵凌出现,必然会在一刻钟之内现出颓势,而后节节败退。”赵铮说着,走到了角落里的书桌旁,一旁的毛笔还有几分湿润,宣纸上亦是有些字词的印记,看着这些,他的嘴角便又勾起了一起笑意,只是这笑看着如何也是有些冷然的。

  “那信……会落到王植手中吗?”儒士跟了上来,亦是看了几眼这宣纸上的印记,而后轻声问道。

  “自然,这次,他这替死鬼,要做得,明明白白的!”赵铮说罢,将那页宣纸揉成了一团,而后顺势丢到了一旁的烛光之中,仅是须臾,便化为了乌有…………

  日光既白,自东方吐露了些许光晕,几缕微弱的阳光照在了城墙之上,却见城墙上的禁军们尽是一脸绝望模样,又是新的一日,赵铮的兵马就要攻打过来了,本就恐惧的禁军们此刻更是多了几分绝望。

  于他人而言,日光是新生,而于他们而言,日光意味着死亡……

  洪城城内早已是荒无人烟了,城内百姓或是逃亡或是躲在家里,原是一片繁华热闹的大街如今却是一片死寂,除了风声,也就只剩下城内巡逻的禁军走路的声音了。

  寒风肆意,吹动了摆放在街边还未来得及处理的杂物,大街上看着却是一阵凄凉。

  洪城府衙,原是洪城令的住所,自从皇帝灵柩来了后,洪城令便是很自觉地将这府衙让了出来,一家老小尽数去了客栈里住,而后这府衙便成了一座事实上的灵堂了。

  虽说是灵堂,但随着灵柩一同来的那些高官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亦是住在了此处,毕竟皇帝纵是再霸道,这灵堂中也得有些个伺候的人不是?

  “咱家,睡了多久了?”许未然晃悠悠地睁开了眼,便闻得一股极是浓重的熏香,这不闻还好,许未然却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就吐了出来,一时间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惨惨的。

  “禀公公,刚好一日了。”身边一个小太监连忙回道,见许未然似乎是闻不惯这熏香,他寻思着要不要将这熏香撤下,可是想了许久,却是放弃了。只得连忙轻轻拍着许未然的肩膀。

  “那是什么玩意?怎得如此难闻?”许未然终是缓了过来,指了指那香炉,极是不满地问道,毕竟这熏香可是差点又再一次让自己背过气了。

  “昨日呢,城里来了个郎中,便是他将您医治好的,他说这熏香得燃尽了您的病才会痊愈,因而奴才觉得虽是有些难闻,但您身体康健了,便是最好的了。”小太监细声细气地说着,未了还偷偷看了眼许未然的表情,生怕他生气。

  “我就是怒火攻心罢了,哪有甚子病,撤了吧!”许未然摆了摆手,实在是受不了这味道了,他这般一说,那小太监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能连连听命,而后遣了几个太监将这香炉搬了出去,许是怕味道散去的慢,连着四处的窗户也尽数打开了。

  这时月已是不早了,因而这窗户刚一打开,还透着几分寒意,只是看这许未然却是神色好了些。

  虽面色依旧不甚康健,但气息已然稳了许多。

  “一日了,那赵铮竟是都没有攻城?”他缓缓坐了起来,只是身子骨还有些发虚,是以起来地便慢了很多,小太监连忙过来扶着他,生怕磕到一般。

  “他?却是不知了,昨日奴才听禁军的人说这赵铮不进攻反而在城门之外安营扎寨,想是有什么顾虑吧,不过据说今日是要攻打了。”小太监看着对许未然极其畏惧,便是说话亦是不由得看着他的脸色,语调很慢、亦是很柔和。

  “今日攻打?”许未然皱了皱眉,这些事由自己又怎么会懂呢?可此刻这城内除了那些无甚能耐的文官,又有谁呢?这若是真打起来,怕是不出一刻,城破人亡那是必然的了,“对了,吴大人呢?”脑海中陡然间闪过了一道身影,若说是有能耐,那吴珪该是好些吧,昨日虽说他心灰意冷了,可终归是离不得这里的,不然他又能去哪里呢?这般想着,许未然心中这才有了些底气。

  “吴大人……”小太监看了看四处,一脸难为,纠结了许久,才是慢悠悠地说道,“吴大人……死了……”

  吴珪死了?

  许未然“噌”地一下便跳了起来,这哪里还有时间坐在此处修养呢?得赶紧去城墙上看看才是,吴珪怎么就死了呢?他脑海中极是混乱,想着要去做些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该去做些什么。

  “公公,您这是?”小太监被许未然这突然地一下给吓到了,抖了抖身子,连忙问道。

  “吴珪都死了,我怎么还能待着呢?要么得跑,要么得打,要么得降,待着这里就只能是死了!”语罢,匆忙地换上了衣物,一刻也不停息地朝着外面走去。

  “公公,您慢点,慢点呀。”小太监一时间便是慌了,这许未然在他心中的地位那可就是仅次于皇帝的呀,若是他再出上点什么意外,那这卫国可就真没了呀,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小太监一脸着急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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