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煞气生
“姐姐，出事了！”屋内氛围方微妙之时，姜继仁恐惧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姜怀恩率军出征，在军营里也留了几位将领以防不测，这番出兵可谓是倾巢而出，虽说敌袭可能不大，但也不可不防。
方才姜继仁正在帅帐里听着几位将领分析战况，他是姜怀恩独子，待有一日姜怀恩君临天下，那他便是当朝太子。
是以这几位将领也有意识地让姜继仁参与进来。
只是这这讨论之际，那巡逻的军士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连守卫的军士都未反应过来。
姜继仁虽说年少老成，但终归是涉世未深，便如大军遇袭、敌方手段却如鬼魅，叫他一时间方寸大乱。
也不管那几位将领作何反应，他便直冲姜若兮的大帐。
“怎么了？”看着破门而入的弟弟，眼中尽是一片慌乱，姜若兮陡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一旁的炙月见这姜继仁确是作势要倒，赶紧将他扶住。
“父亲……父亲……父亲在百丈峡遇袭了。”心思沉重的姜继仁此刻却也来不及质疑为何姐姐的大帐里会出现个男子，他颤抖地看着姐姐，一副手足无措模样。
“什么？”姜若兮自是知道父亲随军去了战场的，只是几万人马，也无甚大碍，更何况便是担忧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如今弟弟这般方寸大乱，定是父亲遇到了极为恐怖的袭击。
“那军士是如何说道的？”她有些慌乱，脸色也变得苍白，她强按住内心的不安，紧紧咬着牙，强自平静地问道。
“那军士说，对方伏击于百丈峡之上，突如其来，宛若鬼神，只是一片箭雨，我军便死伤无数……”姜继仁扑到姜若兮怀里，他的手紧紧攥着姜若兮的衣襟。
姜若兮的心像是被什么抽离了一般难受，她很想此刻便冲出去去救父亲，但看着怀里的弟弟，她知道，若是自己支撑不住，他便彻底垮了。
“好了，你别哭了，姐姐这就收拾一番，去救父亲回来。”她轻轻拍了拍姜继仁的肩膀，“继仁。”她轻声叫着姜继仁。
“姐姐……”姜继仁抬头看着她，只觉得她此刻甚是镇静。
“你要记着，你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遇事，不可这般慌乱。”摸了摸他的头，姜若兮挤出了个笑脸。
“可是姐姐，父亲……”
“父亲不会出事的！”还要说些什么的姜继仁被姜若兮甚是笃定地打断了，见姜继仁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她微微点了点头，“我会带他回来的。”
方寸大乱的姜继仁被姜若兮劝好了些，走得时候虽仍有些不安，但已比之前好了许多。
“没事吧？”看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姜若兮深深叹了口气，她的身子都像是要倒下去一样，炙月赶忙抱住了她。
姜若兮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一般，滴答滴答地掉着，泪水打湿了炙月的长衣，他紧紧抱着她。
她的身子颤抖着，许久都是一言不发。
片刻时间，她抬起了头，看了眼炙月，那眸中确是一片坚定。
“我要去救父亲。”她说着，转身看着自己的铠甲，缓缓走了过去。
“我陪你去吧。”炙月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着那身铠甲，他知道，多说无益。
“嗯。”重重地点着头，姜若兮便要去穿上铠甲。
“等下！”炙月唤道，姜若兮有些疑惑，看着他，却见他正直直看着自己的伤口。
她想说些什么，但还未出口，包裹伤口的白布便已然被拆了个干净。
她有些吃惊炙月的手法，正要去看他，却觉得伤口处突然有一股暖流回荡，只是瞬间的功夫，那愈来愈严重的伤口便消失了踪影。
看了眼伤口处，已然与以前一般了。
“这……”她奇道，隐约记得第一次他说自己的伤口甚重，无法治愈的，更何况，他方才使用的，该是神力吧？她想。
“我帮你穿，总想看看你穿着是什么样子。”炙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走到了铠甲旁边，摸了摸那铠甲，而后看着她，尽是温柔。
甲胄着身，面色肃然。
明黄色的铠甲闪烁着瘆人的寒光，似乎眨眼便会取人于千里之外，她的脸上有一股暖意，眉间尽是英气，看了看腰间的佩剑，而后紧紧握着，她点了点头，便朝着帐外跑去。
炙月看着她，却像是已然着迷了。
…………
旌旗，骏马，斩刀，军士！
杀气凌然，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凶恶，他们此次既为救人，亦为杀人！
时间容不得有半点停留，看着已然集结完毕的军士，姜若兮挥了挥手上的马鞭，双腿紧紧叩着马身，鞭响，军营只剩一片尘土……
“刘将军，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姜继仁站在营门口，望着已然走远的兵马，有几分期待，姐姐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很快。”刘将军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姜大小姐从不让人失望，他相信这次也是。
……………
忘川之地为于彼岸河末端，常年煞气萦绕，诺大的空间里竟无一线生机。
忘川河的水拍打着两岸，常年的死水侵透了两岸的怪石，这大地一眼望去竟尽是一片血红。
这颜色，有些刺眼。
这已不是离尘第一次来到此处了，他站在云端上，俯视着这里的一切，身周飘散着些气流，一股杀气盎然。
“这无灵的死物，何时能去往人道呢？”他有几分疑问，缓缓伸出了手，自有一股气流向着下面飞去。
这股气流看似很弱，却在瞬间流往这里的每一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气流突然聚集一起，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离尘皱了皱眉，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只是如今却是的确发生了。
煞气本是死物，为天地三道所不知，亦无可能存在于人道。而当他第一次在人道感觉到煞气的时候，便隐隐感觉哪里许是不对。
气流停了下来，他亦停了下来。
此处出现了一个漩涡，无数的煞气都在此汇集，而后缓缓流入漩涡。
“执念为煞？”他自语道，只是仍有些难以置信。
缓缓闭上了眼睛，未过多久，离尘的身子便化为了一道气流，随着那些煞气一道流进，而后消失了身影……
执念为煞，便是离尘最早关于煞气的猜测，煞气并非凭空而出的，而是出于对神力的抗衡，而这抗衡也定非是凭空而来的，因此，他便有想过，这煞气，只可能是因某种念力而生。
可是，这念力须得有多么强大，才能形成如今这煞气的规模呢？
不知多久，离尘只觉得一阵光亮刺眼。
他化出了身形，而后睁开了眼。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极为震惊。
眼前是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他站立在天地之间，那些煞气缓缓流入了他的指尖，而后便消失了踪影。
这男子闭着眼睛，只是身周尽是一股寒气。
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睛，一声厉喝，他身上的煞气朝着下方袭去。
往下看去，却是一片战场，这些煞气像是长了眼睛，在接近战场的时候很自然地分开，而又甚有条理地朝着身着银色铠甲的军士们身上奔去……
皱了皱眉，离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你，是刘义武？”他缓缓开口，声音在云端回荡。
那男子像是受了一惊，猛然间睁开眼睛，眼中却是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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