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舞剑
“是啊，怎样。”妖帝将心中伟事一吐而尽，好不痛快。
“难道你不知妖界寿数？”光路疑惑道。
妖帝苦涩一笑：“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会这么做。”
妖帝望了望手中依稀残存的一丝邪气道：“上古邪物虽已经进入沉睡，但我仍能感受到他的波动，可见这次他并不是真的入睡，他只是在短暂调息，伺机会有更大的行动。”
光路点头道：“嗯，这个我也多少有所感知。”
妖帝继续道：“下一次恐怕以我之力无法保存妖族，妖族会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光路眼眸波动，低声道：“你早该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早晚问题，根本无法避免。”
妖帝深吸一口气感叹道：“我知道，但我想让这一天尽可能的晚到些，或者说不要让我有生之年亲眼看到。”
光路走到妖帝身边，拍了拍妖帝的肩膀安慰道：“这一次上古邪物的沉睡已经是上天为你们争取到的最大时间了，你们不该再有奢望。”
妖帝痛苦地摇头道：“不，我相信只要天笑能来妖界，他能为妖界争取更多的时间。”
光路抿了抿嘴，压制着心底的冲动，摇头道：“你还是没有看透真相，你这么做不仅不能为妖界争取更多时间，相反你倒是会促进妖族的灭亡。”
“什么？”妖帝有些不解。
光路不愿多说，她只是很认真地看向妖帝：“相信我，我也不愿见你们就这样消亡，我和蛇族会尽力帮你们延续时间，只是你一定要记住，若不想自取灭亡以后就不要让天笑来你们妖界。”
“这到底是为何。”妖帝实在困惑。
“实情我是不会说的，你若不信终会酿出大祸。”光路语气中带有警告。
妖帝虽有太多不解，却不敢不信蛇族的前任族长，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蛇族之长，只为儿子不取妖族女子说谎，实在难以想象。
“按您的说法，这天笑不仅对妖界无益，反而有害。”妖帝试探地问道。
“天笑是我儿子，谁敢说他有害。”光路突然激动，身上放出的蛇族妖气也浓厚了几分。
妖帝被光路的妖气压制得难受，却不敢反抗。
“是，是，天笑无害。”妖帝急忙改口。
光路将妖气收敛了一些继续道：“总之婚事一说要由你们来提出作废，理由你们随意，尽量别伤害天笑就行。”
妖帝犹豫道：“这男女情感之事，若要完全不伤害估计做不到。”
提到这男女情感，光路自己也是过来人，她当然知道世间唯有情最难得，也唯有情最容易让人受伤。
“罢了，你们且做你们的，天笑那边我自会处理。”光路摆了摆手向妖神殿外走去。
妖神殿后侧，一直在暗处偷听的云裳早已泣不成声，她相信光路说得是真的，也坚信光路肯定是为了天笑着想，否则以云裳的性子早就冲出去与光路理论了。
“你都听到了吧。”妖帝将眼光瞥向云裳的位置。
“嗯。”云裳捂住脸点头应声。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妖帝这次口气缓和了许多，低声询问道。
“女儿会主动去找天笑跟他说清楚，不会让天笑再踏入妖界了。”云裳抽泣这说道。
“委屈你了。”妖帝默然。
云裳呜咽着离开了妖神殿。
玄门中，天笑正肆无忌惮地躺在玄飞的房中竹榻凉席之上。玄飞是前玄门掌门的亲传弟子，房间待遇自然也比天笑的好上许多，这房间的光照不晒也不冷，一切都刚刚好。
天笑品了好茶，又与玄飞许久未见，虽然一肚子的话不能说尽，但多呆一会儿总是好的。玄飞今日似乎也无急事，并不催促天笑离开，天笑便自作主张地赖在了玄飞房中。
“你似乎不想见到百谷师叔。”玄飞猜测道。
“师父他反对我和云裳在一起，应该是他不想见我。”天笑将手抬起，阳光透过他的指尖照耀下来，天笑就用这个躺姿尝试吸收了一下光灵气，竟意外地比昨晚的效果还要好。
“玄飞大哥，在你这里修行好像真的比我那里好。”天笑赖皮道。
“若真对你有帮助你日后可常来。”玄飞笑道。
“真的？”如此好天气，好时节和好心情，天笑也懒得多想以后：“我今天就在你这儿呆着吧，今晚不回去了。”
“我是没问题，但你不用告诉百谷师叔一声吗？”玄飞担忧道。
“不用，估计他现在也在赌气不想见我呢。”天笑起身走向他进屋时看到的架子前，上面的书果然是一些玄门的剑法和功法。
天笑拿起一本剑法书坐回原处道：“百谷师叔一直都在传授我功法却还从未教过我剑法呢。”
玄飞思索了一下道：“百谷师叔向来以功法程强，确实很少用剑，以他的性格大概是觉得佩剑麻烦，不如双拳来得结实可靠吧。”
天笑笑道：“我倒是觉得他是没钱，买不到好剑所以才干脆不用。”
玄飞仔细一想觉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天笑将剑谱翻看了几页，空手在座位上比划了起来。
玄飞见天笑倒是真的在学习剑法，立刻提议道：“我的院子是我习剑的地方，你若真想练练，便去那里吧。”
“好啊。”天笑起身拿起剑谱走到屋外的院子。
院内青竹翠柏错落有致，完全不像玄门山中自然物，倒更像是有人特意栽种的。
“这是我用移山术在别处移栽过来的。”玄飞见天笑一直盯着竹林于是主动说道。
“哦，真是不错。”天笑收回目光，走到一处空地，抬手一挥本心剑就化于手中。
天笑手中拿得是玄门的一本基础剑法并不高深，文字和图示都十分简单易懂，所以天笑也不需要经过旁人指点，自己一手书一手剑就在院中练了起来。
剑影在竹林中闪过，竹叶翩然飘落，天笑觉得此刻的感觉再好不过了。他不想停下，对着书本忘我地练着。基础剑法的招式简单而且很少，在一挥一刺一挑之间，天笑就将整本书练完了。
天笑停下手中剑，竹叶也随之静了下来，天笑闭着眼睛感受周边微风拂过，正好将他的微汗吹干。明明刚才那样的运动，但天笑却觉得心情异常平和。
“玄飞大哥，我觉得在你这里格外静心。”天笑睁开眼，眼中越发清明的笑道。
玄飞在一旁见天笑练完剑法，摇了摇头叹气道：“果然师叔没教过你剑法，你刚才那一通招式混乱没几处是对的。”
“噗”天笑没想到玄飞大哥也有这么煞风景的时候。
“也没那么差吧，我感觉还好啊。”天笑收起剑脸红道：“而且我明明就是按照这书上的动作来的啊。”
“位置、力道还有要点都不对。”玄飞说着用那柄水灵剑在天笑面前演示起了刚才的剑法。
天笑的眼中仿佛看到一道无比清新靓丽的风景，玄飞的一招一式虽看不出多么地精妙，但动作极为标准，而且剑剑都在点上，让人忍不住想跟着他一起舞动。比起刚才天笑的一通乱挥，玄飞的剑法则是整齐有序，一看就是经过多年的研习而成。
剑风划过竹叶，在竹叶的表层结起了薄薄的冰层。玄飞用剑轻碰结冰的的竹叶，竹叶落地发出如玻璃般清脆的碎音。看得天笑目瞪口呆。
一套剑法如行云流水，比天笑的用剑速度快了10倍不止。
“啪啪啪”玄飞手中的剑刚停，天笑的掌声便立刻响了起来。
“玄飞大哥你这也太帅了，我是个男的都要被你迷住了。”天笑羡慕地看着玄飞和他手中的水灵剑：“这剑以前放我手里真是白瞎了，我早该给你的。”
玄飞也对水灵剑的效果十分满意，他收起剑笑道：“这柄剑质地轻盈，挥剑无声，真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天笑发现这人跟人果然不同，同样一把剑换个人使用立马高大上起来，原本只是自己用来降温的一柄剑，放在玄飞大哥手中经他这么一挥立刻有了如同神剑的光辉。天笑稍微有些后悔将它送人了。但他也知道剑的好坏在于用剑之人。
“玄飞大哥，你教我剑法吧。我也不需要练就什么高深的剑法，就刚才那个就行，基础剑法就行。”天笑恳求道。
“我教你？我又不是你师父。”玄飞急忙拒绝。
“可是百谷师父又不善用剑。”天笑委屈道：“我本想自己照着书练习，但是你又说我练的不对。我是真心想学一门剑法。”
玄飞犹豫道：“你如今玄门功法也算大成，天门应该也有传授你一些天门功法，你又何苦要重新来学剑法？”
“因为帅啊。”天笑直言道：“玄飞大哥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有帅。”
玄飞被夸得脸红道：“没，没有。”
“总之我要跟你学剑。”天笑跪地就要行拜师礼。
玄飞急忙扶住天笑：“你已经认了百谷师父就不能变，你若真想刚才的剑法我教给你就是了，咱们就当是朋友间互相探究剑意，不必拜师。”
“也好。”天笑起身，玄飞的屋前连院子的地面都打扫的格外干净。天笑发现自己的膝盖跪地处竟连些污渍都没有。
玄飞的院子中，玄飞帮着天笑从正腰身，握剑姿势到一些步伐逐一讲解和示范，天笑也学得认真，每当他稍有走神看到地面的碎竹叶就会想到玄飞刚才那一段天人合一的绝妙舞剑场景，天笑实在是心驰向往，立刻专注起来。
二人就这样一讲一学直到夕阳西下。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玄飞收回姿势。
天笑看了看时间也说道：“嗯，时间不早了咱们去玄门的饭堂用餐吧。”
玄飞点头，稍加收拾了一番便和天笑一起向玄门饭堂走去。
一踏进饭堂，天笑就看到了百谷师叔正一个人在饭堂内最显眼的地方用餐。天笑还在犹豫是否该上前与百谷打招呼时，玄飞主动走了过去。
“百谷师叔好。”玄飞恭敬地鞠了一躬。
“嗯，好。”百谷并未抬眼，依旧蒙头吃饭。
“师父好。”天笑跟着玄飞向百谷行礼，百谷却是连搭理都没搭理天笑。
“玄飞大哥咱们快去吃饭吧，练了半天的剑好饿。”天笑拉着玄飞转头向饭口走去。
玄门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也没什么花样，天笑随手夹了些看上去不那么难吃的，找了个距离百谷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
玄飞也选好了菜色，同样坐到了天笑身边。
天笑本来练剑确实饿了，但如今面对百谷的样子和眼前这色香味都没有的菜色顿时也没有胃口。
“玄飞大哥，咱们去山下吃一顿如何。”天笑凑近玄飞身边小声问道。
“咳”百谷咳了一声道：“非掌门许可，玄门弟子不可擅自下山。”
玄飞不作声，低头吃饭。天笑无奈也只能埋头吃了起来。
草草吃完饭，天笑迫不及待地拉着玄飞继续回去练剑。白日里天气甚好，不出意外今晚应该也是个品茶赏月好天。天笑已经想好，一会儿一定要找机会看看玄飞是泡茶用的茶叶是什么，如果可能最好再要上一点。仔细想想刚才他就该要的，一时客气了。
“天笑！”天笑和玄飞刚要走出饭堂，却被百谷拦住。
“师父，我……我今晚去玄飞大哥那边研习剑法。”天笑低声道。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徒弟还要别人来教。”百谷没好气地说道。
“师叔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教天笑师弟，只是与他共同切磋研习而已。”玄飞礼貌地解释道。
“我是他师父，若他在功法上有什么问题当然也是我来解惑。”百谷无意针对玄飞，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盯着天笑。
天笑心有不安，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百谷。。
“好了，先跟我回去，研习切磋都等明日吧。”百谷稍微缓和了口气，将手搭在天笑的肩膀上。
“是。”天笑无力反驳，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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