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紫命天道
“哐当”一连串玻璃碎地的声音将天笑吵醒。
天笑睁开眼望向声音处，看到了寒千尺的背影。
“我怎么会在这里？”天笑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
寒千尺背对着天笑道：“你该谢我，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傀儡了。”
天笑一脸纳闷地看着寒千尺。
寒千尺指了指眼睛道：“你可别忘了，你之前的经历我可是都通过这眼睛看到了。”
天笑恍然大悟道：“那你也是因为灵眼看到有人对我不利才出手救我的吗？话说你不是说你不会管灵眼宿主的任何事情吗？”
天笑有些得意地看向寒千尺。
寒千尺叹了口气道：“换作以前我当然不会管，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天笑疑惑。
寒千尺这才想到，时空逆转一事除了自己应该没人记得。
“我是说灵眼被破解了，所以我才去抓你回来，只是刚巧碰到那皇帝对你用傀儡禁术，我才顺便救了你而已。”寒千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天笑一直看着寒千尺的后背，并没有看到寒千尺的眼神，所以将信将疑地起身走到寒千尺跟前道：“灵眼既然被破你干嘛还背对着我？”
天笑探头去看寒千尺的眼睛，寒千尺转头回避。
“我这几天眼睛不舒服，你若不信我刚才的话可以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眼睛。”寒千尺遮着眼睛指了指身后的镜子。
天笑走到镜子跟前，凑近观察。果然瞳孔中紫色的部分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天笑欣喜若狂道：“哈哈，你不是说这灵眼只有挖眼才能根除吗？”
“啪”
寒千尺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天笑愣住：“你怎么了？”
寒千尺怒道：“谁能想到会有这种意外，这灵眼的药可是极其难得，即使有了材料，想再配成功那也是极其困难。”
天笑这才注意到，一地淡紫和淡蓝的药水。
“这些都是你刚才配的？”天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寒千尺气愤道：“真是越急越出错，好不容易得到的材料就这么废了。”
“难道你还要将灵眼用在我身上？”天笑后退几步，试探道。
寒千尺灰心丧气道：“算了，这药再配很费时，而且即使成功以咱俩现在的身份，估计很难再做到异体同眼了。”
“咱俩什么身份？”天笑完全听不懂寒千尺的话。
寒千尺刚要开口解释，头疼感再次袭来。
寒千尺急忙抽出银针扎在头顶几处大穴上。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天笑被寒千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寒千尺支撑着身体道：“你的身体若已经恢复了，就快离开我这里，今后也别再来我这儿。”
天笑虽然好奇心重，但看到自己越是靠近寒千尺，似乎寒千尺的疼痛就多了几分，天笑急忙绕开寒千尺走出门外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你多保重，我这就走。”
“快走！”寒千尺死死地抓住桌子头也不抬地喊道。
天笑飞身向远处飞离。
天笑走后，寒千尺的疼痛感渐缓，他深吸一口气坐下。过了一阵儿他起身，走到镜子前。镜子中寒千尺的瞳孔浮现出奇特的花纹。这些花纹不定时地在寒千尺瞳孔间游走，让寒千尺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东西。
寒千尺愤怒地将手中的药瓶摔在地上：“什么天道，简直比魔道还不讲理。”
愤怒过后，寒千尺突然想起什么，喃喃自语道：“傀儡术，禁术，大师兄果然还活着。”
皇宫书房内，周老爷与皇帝二人单独对坐。
周老爷看着皇帝叹了口气道：“天宇，难道当皇帝还不能满足你吗？”
皇帝瞪着泪眼看着周老爷道：“你叫我什么？”
周老爷亲切地又喊了一声：“天宇。”
皇帝苦笑：“你终于肯叫我这个名字了。”
周老爷解释道：“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天宇，但在外你是皇帝，所以我必须谨守本分。”
皇帝道：“若不说我不想做皇帝了呢？”
“胡闹！皇帝是说不做就不做的吗？”周老爷脸色突然阴沉起来道：“你可知道把你推到这里我花了多少力气，哪儿能容你说不做就不做。”
“哼，果然是这样。”皇帝迫不及待打断周老爷的话道：“每次你都是这样。”
周老爷不明所以看着皇帝。
皇帝继续道：“你太过强势，对周围人的要求也过高，总是摆出一副你很了解我们的样子，为我们安排这安排那，却从不问我们到底要什么？”
周老爷惊讶地看着皇帝道：“不是你自己小时候说你想将来做皇帝的吗？”
皇帝哭笑道：“那时我才几岁？什么做皇帝，我还想做神仙呢。”
周老爷嘟着嘴委屈道：“小时候我对你们可都是很宠的，你们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我都记在心上，还帮你们完成，怎么如今还怪我了。”
皇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是自己儿时的戏言造就了他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快乐。
“就当我童言无忌，那我现在长大了，我说我后悔了行吗？”皇帝道。
周老爷淡然一笑道：“要是换作以前我肯定打断你双腿，不过这几年我已经想通了，若你实在觉得做皇帝不快乐，我给你出个主意，让你能脱离这皇权富贵。”
皇帝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委屈竟然会被这么轻易地化解，一时想不开道：“果然只有天笑能让你转性子。”
周老爷眯眼点头承认道：“那孩子确实不太一样。”
皇帝低着头，使劲攥了攥拳头。
“我这么大把岁数都能变通，你就别较真了，快，趁四下无人，爹告诉你的好方法。”周老爷丝毫不拘谨地凑到皇帝身边说道。
皇帝很久没被如此亲切地对待过，他顺着周老爷的动作，将耳朵递了过去道：“你说。”
周老爷笑了笑道：“你呀真是死心眼，你只要赶紧给我正经取个皇后，然后生个胖太子出来继承你的皇位不就好了？”
周老爷的一句无心玩笑让皇帝瞬间脸色大变。
周老爷察觉事情不对，回身问道：“怎么，你真的如外界传言那样？”
皇帝略带羞耻却又不想避讳地点了点头。
“你……你娘知道你这爱好吗？”周老爷尽量压制着怒火质问道。
皇帝一听到娘，身后顿时一凉，一言不发地呆望着地面。
“你娘若泉下有知，估计会被你气死。”周老爷叉着腰，指着皇帝气冲冲地说道。
“娘才不会，娘说了这天底下没有好女人。”皇帝执拗地重复着母亲临死前跟自己说过的话。
“所以你就跟男人……？”周老爷实在说不出口，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交叉的姿势。
皇帝倒是十分理解，点头道：“嗯。”
周老爷被皇帝气得说不出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书房内渐渐安静下来，趴在门外的邱良等人屏住呼吸，将脸使劲贴近门窗，希望能再听到些什么。
周老爷思考了一下降低了语气道：“当年的事……”
周老爷见皇帝的手抽动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道：“那个，凡事不能过激……”
“当年的事我派人调查过了，是娘的错。”皇帝闭着眼睛大声说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话。
“你都知道了？”周老爷好奇道。
皇帝用力点头。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处处跟我作对，跟周家过不去？”周老爷疑惑道。
“知道归知道，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至于跟周家，那是因为你的天下钱庄确实对朝廷有诸多限制，不管是不是你对我有成见在从中作梗，还是就是你老了，眼光与我有偏差，总之我认为天下钱庄是时候该换个掌权人了。”
周老爷追问道：“那所谓的新掌权人就是天道吗？”
皇帝摇头道：“不，天道大哥为人迂腐，怎么看都觉得是二号的你，我怎么会让他掌管。与他合谋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周老爷欣慰地点头道：“还算你这皇帝没白当，知道你大哥不是那块料。”
皇帝也不隐瞒道：“我心中理想的人选并不是周家人，这天下钱庄归天下，并不一定要交给周家人打理。”
周老爷惊讶地看着皇帝：“没想到你还要这么一翻独到见解。”
见周老爷并不排斥自己的意见，皇帝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周老爷笑道：“若是天底下真有人能比我还能将这天下钱庄更进一步，老夫确实愿意退位让贤。”
“当真？”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顺利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老爷拍了拍皇帝的肩膀道：“我从不说谎，你若真有人选将他带来，只要他能通过我的考核，天下钱庄便可以交给他。”
皇帝开心地跳了起来道：“那我明天就把他给你带来。”
周老爷勾了下皇帝的鼻子道：“那这皇帝你还要不要做了？”
“要做，要做，当然要做。”皇帝揉了揉被勾疼的鼻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书房内传来阵阵欢笑，书房外，天笑拍了拍邱良的肩膀道：“你们真是何苦费那么大劲，早跟老爹明说多好。”
邱良感动地擦了擦泪道：“皇帝说周老爷是如同魔鬼般的人物，哪里知道他会这么好说话？”
天笑回忆自己和老爹的相处，完全无法想象老爹跟魔鬼到底哪里像了。他摇摇头道：“你们对老爹的误会太深了。”
商讨完毕，周老爷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天笑。
“天笑，你回来了？”周老爷突然泪奔。
天笑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料到周老爷竟然这么紧张天笑。
周老爷上前一把将天笑搂在怀中道：“你这死小子，回来也不知道第一时间通知我。”
天笑倒在周老爷怀里，使劲推着周老爷道：“爹，我没事，你轻点，我要被你捂死了。”
周老爷完全不顾周围人，他搂着天笑激动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天笑感觉老爹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愣愣道：“我之前去玄门一年也没见您这么想我，这才分别一阵而已吧。”
周老爷大力拍着天笑的后背道：“这怎么一样，去玄门我可是有拜托掌门照顾你的，刚才你被那怪人掳走，生死不明，叫我怎么能不担心。”
天笑听到周老爷的话，再不淡定一把推开周老爷道：“什么？你认识玄门掌门？”
周老爷嬉笑着再次凑到天笑身边，搂着天笑道：“哎呀，也不太熟，就是募捐的时候遇到过而已。”
天笑再次推开周老爷道：“那你还说你不知道什么是玄门？”
周老爷委屈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只是当他们是江湖讨生活的，根本没注意什么玄门。”
天笑实在分不清老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经历了这一圈折腾，他只觉得身心俱疲，他弱弱地说道：“算了，我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吧。”
周老爷一听吃饭格外开心道：“好啊，咱们去天香楼点你最爱的螃蟹宴吧。”
天笑听到螃蟹宴，顿时眼睛放光，嘴角流着口水道：“好好！”
父子二人就这样打打闹闹，有说有笑，渐渐向皇宫外走去。
周围人看着在皇宫内院，皇帝眼前竟敢如此放肆的二人，全部傻眼。
邱良转头，发现皇帝的脸已经黑紫到了极点。
邱良默默来到皇帝身边，静静守在皇帝身后。
天笑父子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皇宫很久了，皇帝依旧杵在原地，周围人也不敢妄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动作，只希望不会因为一个小动作触怒龙颜。
良久，皇帝缓过神，转身走进书房道：“来人，告诉御膳房，今晚的夜宵准备一套上等的螃蟹宴送到书房。”
邱良低声警告道：“陛下，您可是海鲜过敏体质，您可别冲动。”
皇帝被邱良一提醒缓过神道：“算了，螃蟹宴不要了，改换清粥小菜吧。”
“是。”底下的人趁机应声而退。
邱良将书房的门关好，来到皇帝身边道：“三三咱们不生气，等咱们的人接管了天下钱庄，你还怕那周老爷会无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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