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一百三十二个？”成元珊一脸你在驴我的表情看着德子，她怎么不知道这么多人在后宫白吃白喝。
“后宫不是只有楚嫔、华贵人和王贵人还有成常在么？”成元珊嘴张的能放下一个拳头的样子，惊讶得不行：“还有刚刚出去的什么婕妤，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她们在哪藏着呢？”
一百多号后妃，这个人数已经很庞大了，再加上一个小嫔妃身边伺候的人就得十个八个，嫔位的中等嫔妃身边伺候的人更多，这花的可都是她的银子啊。
成元珊现在就一个感觉，心痛，很心痛
“就在各自宫里头待着呗，先前，那个成常在里头那个得宠的时候，众人也不敢出头，后头爷您回来了，就阴差阳错，奴才以为您记得呢。”
德子挤眉弄眼含糊不清地暗示她，赖长生当年太猖狂，反正现在谁都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把这黑锅往他头上扣就对了。
“唉，你说朕也没碰过他们，都是各地送上来的无辜女孩子，耽误她们一辈子朕也于心不忍啊。”
成元珊往椅子后面这么一靠翘起二郎腿来晃悠着，看似自言自语，余光却锁定在德子身上。
德子……
这让他咋回答？。
他就是个小公公，后宫和前朝牵连颇深，今儿个但凡敢说一个字，明个儿这脑袋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思考半晌德子苦哈哈的冲着皇上出主意：“爷，要不您宣丞相进攻商量商量呗。”
说完使了一个主仆俩都懂的眼神，丞相跟您那不是志同道合么？
“你去楚嫔宫里，让她帮你演场戏。”成元珊摇头无奈的不行，这么点小事叫丞相进宫，他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请佛容易送佛难？
“把那箱银子给她，顺便替我带句话，就说，往后山水不相逢，故人保重。”她抬起下巴朝着桌子上的一个箱子点了一下，之后眼睛便再没从旁边燃着的香炉上离开。
“奴才遵命。”德子知道万岁爷心情不好，赶紧捧起箱子往外走去。
今日后宫里很是热闹，大家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什么铅白汴绣琵琶袖皓纱直裰、浅粉蓝绣针葛越丝缎裙各自把压箱底的裙子找了出来争奇斗艳。
要不然就是各种见都没见过的头饰，光名字就听的很是贵气，什么水晶步摇，玉垂扇步摇，玉蝴蝶纹步摇，镏金点翠步摇，真是让德子开了眼，他走在路上看见各宫娘娘小主纷纷往外头走着，显然是想跟万岁爷偶遇一下。
更过分的还属香囊，各种五彩斑斓样式的香囊已经够眼花缭乱了，里头的香料还不一样，混在人堆里啊，跟在万岁爷身边习惯了清淡气味的德子，差点没被熏过去。
说实话，他是同情各位娘娘的，看见她们上前跟自己说话和颜悦色努力表现，想让他在万岁爷心情好的时候帮忙说好话。
殊不知现在的娘娘在万岁爷眼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身上穿得头上戴的都是花的万岁爷的银子，心情能好就怪了。
摇头哀叹一声，德子朝着楚嫔宫里走去，一路上替楚嫔吸引了诸多仇恨。
“现在就走？我东西还没收拾好啊。”听德子说明来意后，外号是睚眦的楚嫔不知道成元珊这是闹哪出。
“万岁爷说了，请你帮忙演场戏，东西您就不用带了，银子万岁爷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德子避开楚嫔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在她耳边低声说些什么。
楚嫔宫外头总有嫔妃来来回回走着，眼神羡慕地朝里面看去，今早自从楚嫔进了御书房，大家就都兴奋起来，皇上终于厌倦了成常在，开始宠幸众人。
她们就说什么，任凭你再是朵国色天香牡丹花，在后宫这个地方，永远比不过新鲜的那口。
“你说，楚嫔能带着她的好姐妹往皇上那争宠，咱们多和她坐坐，是不是也能见到万岁爷。”
“哼，人家三个人凑在一起不多也不少，还多要你个累赘干嘛？”
“你说我是累赘？”
“不是累赘你要上赶着当奴才？”
“当楚嫔的奴才也比跟你做好姐妹强！”
主意还没想出来，一对嫔妃凑在一起竟吵了起来，正闹得厉害的时候，猛地听到楚嫔宫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公公！嫔妾知错，还望您饶了嫔妾！”
“饶了您？楚嫔娘娘？万岁爷好心好意送您出宫，您却完全不理解他的好意与苦楚，这下连命都丢了吧。给我狠狠的打！”德子尖细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外面听着动静的一票嫔妃沉默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期间楚嫔痛苦的声音从里面不停传来，钻进众人耳中，“哼，你们当年怎么进的宫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趁着皇上年幼硬被各路人马塞了进来。皇上说了，今年多地天灾频出，他怎么能花费那么多钱替别人养闺女呢。”
“送您出宫您不出，那就死在这宫里吧，留下的东西还能卖些银子充国库。”
“这么些年，你们一个个的身边奴才比皇上身边的都多，整日里头打首饰、裁衣裳，这是硬生生的把万岁爷往昏君的道儿上逼啊！给我狠狠地打！索性都打死算了，也省个一个个的说！”
终于听明白始末的众人此时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相互对视一眼牵着手往宫里狂奔，关上门后一屋子美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开口声音都打颤：“怎么办？楚嫔都被打死了，接下里是不是就轮到咱们了？”
“你怕什么？说不定是楚嫔哪里惹万岁爷不开心了呗，这点磨难都受不了你还想当宠妃？”
“哼，你不怕，那你跟我们跑回来做什么？我算是听明白了，万岁爷还是看咱们不顺眼，我也不做什么母仪天下的美梦了，反正还是完璧之身，回家以后也能嫁出去，总比整日里在这宫里心惊胆战的强，我要出宫。”
“可是，咱们当年就是被府里送进来的，现在回去日子该不好过了。”
“不好过也比被活活打死强，我可不敢拿自个儿的命赌万岁爷的心慈手软。”
没一会所有嫔妃就分成了两拨，一拨是要回家的，收拾了点自己私密的物件就带着心腹丫环往御书房走去，等到外头跪了一排人之后，成元珊没多说什么，抬手放她们出了宫。
余下的嫔妃等到楚嫔三人的尸体裹着出了宫之后，也没等到皇上的动作，彻底松了口气：“那帮蠢货，不过走了也好，正好给咱们让位。”
“爷，那剩下的嫔妃就这么放着吗？”德子把睚眦三人送出宫后刚进天元殿就被里面的金银珠宝闪的眼睛差点瞎了。
“爷，这些。”
“都是前头那帮有眼色离宫嫔妃往常用的。”成元珊盘腿坐在地上，亲自动手整理各宫送过来的宝贝，今儿个是真不错。
“这么多，她们都留下了？”德子也上前捧起一串硕大的珍珠惊愕。
成元珊不乐意了：“什么叫都留下了，这本来就是朕的！往年都是内务府自作主张给她们分了，可是凭什么呀，这些都是我的。”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朝宝贝方向挪了挪。
“不是，那还有人家当初进宫带进来的嫁妆呢。”
“嫔妃又不是皇后，哪来的嫁妆，再说了，这么多年在宫里吃我的喝我的，不要钱啊？那些宫女太监的俸禄，不是银子啊，太医院那么些太医，今儿个这么不舒服，明儿个那个不痛快，药材多贵啊，这些都不是银子嘛！”成元珊越说越气，越说越上头，到最后拍着箱子啪啪作响：“朕又不是开善堂的！”
德子看皇上情绪终于好了点，上前两步嘿嘿笑着求饶：“奴才知错，您就大慈大悲饶了奴才吧。”说着说着德子想起一件事来：“爷，那些离宫的嫔妃回了娘家过的不好咋办啊。”
成元珊没想德子竟然会问这个问题，神色颇为复杂。
“您干嘛这样看奴才。”
“你担心？”看到德子点头她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顿了顿漫不经心到：“谁知道呢，当初让她们进宫的可不是朕，谁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全盘接受。”
“那有些人也不是自愿入宫的。”德子着急起来。
“那就去怪当初逼她入宫的人，毕竟当初让她们进宫这件事，朕也是被逼迫的那一个，这世上，谁不可怜呢，我还觉得一个受掣制的皇上最可怜。德子，你记住，在这宫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德子看着眼前坐在一堆金银里，也不染半分俗气的皇上若有所思。
当晚，成元珊看着桌上的炒竹笋，知道到了自己交公粮的时候，想起什么问道：“给各侯府送去的补药里面东西还放着吗？”
“爷，都放着呢。”德子不清楚万岁爷为什么要费力收集苹果核，再把它们捣成粉末混在一起让侯爷吃下去。
成元珊知道还放着也就没管那么多，用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吃完晚饭，迈着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步伐朝寝殿走去。
已经又一次被洗干净放那的赖长生，这次看到走来的男人，脸红了。
成元珊对上他一脸羞涩的表情，这就很惊悚了好么。
大哥，你内里是个男人，脸红个什么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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