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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井底抛尸


“这是什么花?”我看着面前一株绿色尖叶带着细小花苞的白花,正要伸手去摘。

        “这是旱合花,有慢毒。”忽然旁边有个女孩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了把镰刀,正从山上下来。

        我松了手,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得十分可爱。“这花有毒?”

        “是呀,旱合花是一种慢毒,还是不要碰的好。”

        我点点头,笑了笑,“多谢你提醒了。”

        “小姐,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夫人要担心了。”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果真也快下山了。“好吧。”

        “小姐还和小时候一样,性子活泼,喜欢这些新鲜有趣的东西。”

        “大概是吧。”这山野间的自由太舒服了。

        仲夏夜晚,满天繁星点点。“咯咯咯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呀?”罗伊看了眼窗外,夜晚安静的出奇,这个时辰应该都歇下了才是,谁还半夜敲人家的门。

        院子里的灯火点燃,管家开了门。从外面进来几个人,神情焦虑。说西边的荒井里发现了尸体。父亲只得急忙跟着他们去查看,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回来,面色凝重。

        西边的焦老头去打水,结果打上来的水里漂了个手掌,吓得他魂飞魄散,赶紧报了官。那原本是一口废弃的水井,不大有人用了。焦老头上了年纪,便从山下又搬回了山上。用了那里的陈旧水井,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有残肢。

        在这样的一个小镇上,杀人碎尸,沉井,引起的轰动当然不小。没过几天,整个镇子上就议论纷纷,就连茶馆里的先生,也把这个事情改编成了段子,说给客人听。

        官府带人打捞起尸体,封井,一连忙了好几天。但是关于案子,却任何没有进展。那里平时人烟稀少,要不是焦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是什么人,这么残忍,把人杀了还不够,还要将人大卸八块,扔到井里?”罗伊道。

        “确实挺可怕的。”

        父亲这几日回来,眉头紧锁,井水不能再用了不说,也不知道其他的地下水源,会不会受到污染?

        我想了想,“找人将井底的水抽出来,这样应该可以减少沾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奇怪的是,怎么没有人来报官呢?”

        按说谁家少了大活人,几天不回去,自然应该着急才对。这一连多天过去,就是没有人报官。那被大卸八块的尸体,又在水里泡了很久,早已经面目全非。就是官府想查,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这天一个老太太突然来报官,哭哭啼啼的说他儿子不见了,凶手肯定是她儿媳妇。话语里她儿媳妇不检点,跟着别人勾三搭四,肯定是联合外面的人一起杀害了他的儿子。

        带着那老太太看过尸体的特征后,她当场晕了过去,醒来说就是自己的儿子。她儿子腿脚不便,脚裸那里是变形的。

        找到她家儿媳妇的时候,我怔了怔。那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不仅眉目清秀,还有些美艳的妇人。跪在大堂外面,有些唯唯诺诺,身边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脸凝重。

        是她!那个说旱合花有毒的小姑娘,我微微有些惊讶。

        “他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妇人拒不承认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为什么你丈夫失踪这么久,都不见你报官呢?”

        她神色恍惚,一只手握在另一只手臂上,垂眸道,“他离开的时候说出门办点事,要过阵子才会回来,我当然就没有多想。”

        没有直接的证据,官府也不好直接贸然将人扣押,案子一时间有些棘手。

        “爹,让我去看看吧!”

        “你想去查案?”

        “嗯!”我点点头。那个小姑娘我在山林里见过,可能是她那张挥之不去的脸一直从脑海里跑出来,所以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堂上那妇人神情古怪,看起来很不对。”罗伊道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她丈夫是个瘸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杀人碎尸后,一点动静没有。”燕绡道。

        “她婆母不是说她有奸夫吗?或许两人合伙也不一定。”

        “所以应该找找那个口中的奸夫?”

        “我倒是觉得应该先问问那个孩子。”父母关系如何,一般孩子最清楚,那妇人有没有作案动机,是不是她家婆母说的那样,总得调查之后才知道。

        第二天找到那孩子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坐着,脸色没有血色,空洞的眼神也不知道望着什么,神情忧郁。

        那天就是她告诉我,旱合花有毒,说明她是个心底善良的小姑娘。

        我没有开门见山的问,而是将白团子给她玩了一会。果然看见白团子,她眼神中有一丝柔软。摸着白团子的毛发,“这猫真好看!”

        “这是我祖母留下来给我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姐姐,我可以多抱一会吗?”

        “当然可以!”

        白团子倒也听话,在她的抚摸下,摇摇尾巴,小姑娘难得笑了笑。

        “你阿爹阿娘,感情好吗?”

        听见我问话,她的手停顿了下,“我知道你是大人的闺女,是来查案子的。”

        多少有些尴尬,我笑了笑。既然她心知肚明,我也不再拐弯抹角。“那人是你阿爹,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我阿爹每天都打阿娘,喝酒打,不喝酒也打。但是我阿娘是不可能杀我阿爹的,因为还有我。”

        我和燕绡互相看了眼,“那你还记得你阿爹出事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她摇摇头,对阿爹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总是在打阿娘的场景,每天喝的烂醉如泥,有时候还会连着她一起打,但是阿娘从来没有反抗过。出事前,阿爹没有反常的地方,依旧将阿娘打了一顿,就出门了,这次再也没有回来。

        没过多久,妇人便走了出来,请我进去坐。我也不推脱,直接进了室内,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就是普通农家的装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听说你和丈夫的感情并不好。”

        “他总是喝酒,喝了酒就打人。”说完,拉起衣袖。上面深深浅浅,到处都是伤疤。

        “那天在大堂上,你怎么不说?”

        “这种事怎么好往外说。”她理了理鬓角的散发,况且她打心底,也希望他不要再回来。

        “听你婆母说,你和一个男人,关系有些不寻常?”

        “婆母年纪大了,对我也有些误会。她说的那个男人,是我娘家哥哥,我小的时候被扔在外面,是他们将我捡回去。我哥哥只是担心我,他绝对不会害人的。”

        虽然哥哥曾经要挟过自己的丈夫,要是再打她,就将他碎尸万段。但是她相信,真的不是自己的哥哥所为。

        从院子出来后,燕绡道。“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也是够可怜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嫁个瘸子不说,还每天被打一遍,搁谁都受不了。

        我环视着周围,他们一家住在半山腰上,周围没几户人家。唯一的一户人家,这会大门紧锁。

        在府衙里,见到了她的娘家哥哥。“你是不是说过,再看到他打你妹妹,就将他碎尸万段。”

        “是,草民是说过这话,他不是个东西,窝囊废。只知道窝里横,除了打我妹妹,别的什么也不会。我妹妹好几次,都被他踢下山,打得吐血都有过。”

        “听说你和你妹妹,并不仅仅是兄妹关系?”

        “她是我父母当初捡回来的孩子,我确实将她当亲妹妹看待。看到那个男人打他,当然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她家婆母,整天疑神疑鬼,非说我和我妹妹关系不正常,天天在中间挑拨离间,我妹妹被打,那老太婆功不可没。”

        “所以你就杀了他?”

        “没有,人不是我杀的。我确实恨不得他去死,但是真的不是我杀的。”他越说情绪越激动。

        回到房里,我在伏案前坐着沉思。“小姐怎么看?”燕绡道。这个案子不破,镇子上也是人心惶惶。

        “一切看证据。”

        仵作过来说,那被肢解的尸体上,残留着小半块刀片,大约是在肢解的时候,刀口损坏了镶嵌在肢体里面。

        我看着那刀片,应该是一把柴刀。山上的人家都会备把柴刀,除了进山砍柴用,碰到危险,还可以防身用。

        妇人的哥哥住在河下游,家里种田为生,用不上这种刀具。并且以仵作推算出的遇害时间看,他根本没有时间作案。下游抢收,出事的时候他应该还在田地里,相隔几十里,就算超近路也赶不及。

        “凶手另有其人?”

        “去查查他生前平时都跟哪些人接触吧。”

        没过几天,果然有收获了。下面来报说,那人前些天在酒楼里跟人打了一架,并且双方都打的鼻青脸肿。

        “为什么打架?”

        “说是为了地。”

        “地?”

        “那人说阿荣家占了他的地,心里有气,两人在酒楼里大打出手。”

        “那人在哪?”

        “就是他隔壁的邻居。”

        等官府上门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原来就在阿荣家隔壁,半山腰上,这里只有他们两户人家。第一次来的时候竟然疏忽了,当时看着那里大门紧闭,倒也没有多想。

        院子里空荡荡的,官差在他家水缸里搜出一把镰刀,刀口上面果真缺了一块,刚好和残留的刀片吻合。

        在官府的通缉下,没几天就将人抓了回来,他在大堂上供认不讳。“人是我杀的,但是他死不足惜。平日里只知道打老婆孩子,还来抢占我家的地。”

        因为挨得进,每天半夜时分,隔壁都是刺耳的尖叫声,她家媳妇通常被打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

        上次在酒楼里遇见,本想找他要回自己的地,奈何他就是强占着不给,这才动了杀心。

        “为什么又把他肢解,扔在井底?”

        “怕别人认出来,只能将他肢解,那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去。”当时杀了人,本想扔在废弃的井里,不会有人发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杀人偿命,我朝律法,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老太太,你家儿媳是个好人,不要再为难她了,好好过日子吧。”我道。

        “娘,回去吧!”妇人站在一边,尽管这个婆婆对她百般刁难,怂恿儿子殴打她,但是看着她一个孤寡老人,心底多少有些不忍。

        老太太眼眶湿润,现在儿子的案子有结果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虽然心底难以接受,但是儿子真的离开了,眼前就只剩儿媳和孙女,于是跟着他们回家去了。

        待他们走远后,罗伊道,“天底下还有这么恶毒的老太太,怀疑儿媳跟别人有染,怂恿自己儿子殴打媳妇。天呐,这都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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