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火并
几个半大小子吹吹牛皮，洗个畅快的澡，打打闹闹就是整个下午，抓到的有鲢子鱼、锥子鱼、泥沟、小草鱼、鲤鱼等，杂七杂八也不少。之后几个伙伴从水窝子里把逮到的鱼分分用水草串成串就各自回家，晚上还有节目，回家晚了抓到的鱼就赶不上饭点了，这些鱼当天不做第二天基本就有味了，这里很少有人做腊鱼腊肉，都吃新鲜的，回家炼上半勺油煎一下洗好的杂鱼，加上半锅水熬一熬加点菜，再来两块玉米饼子保证吃的嘴边流油，正是因为这样，家里人才不怎么管他们，只有在农忙的时候才会让他们搭把手，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这个季节三两天才会帮家人忙一下，收拾柴禾、拔拔草之类的，家里有牲畜的割点草回去，现在是盛暑季节，在家里猫夏的多。
想明白了的张子阳也就不再纠结了，张济民这个名字也好，以后老子打儿子时候就权当老子打重孙子，想想也很搞笑。一把M1911显然不足以应付以后的局面，现在这个叫大化村的小村庄连个铁匠铺都没有，外族入侵，又让老百姓怎么抗争，顺民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现实，中原地区多顺民不是老百姓不想反抗，实在是没有武器抗争，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希望他们听话，只能先当顺民，当生存都成了问题的时候反抗也是一种无奈；他们一旦被武装起来形成的力量将非常强悍，抗日战争及以后的解放战争时期，仅仅一个齐鲁弹丸之地前后就出了近百万兵源。
整个抗日战争时期，除了训练差点，最主要还是武器不行，特别是对付像那种迫击炮、薄皮豆坦克的武器基本没有，相克！汉阳造刚打不穿豆坦克，正是因为华国的这种现状也让日本人盲目自信，用薄皮对抗美国和苏联的重型坦克，其结果就像小学算术题一样可以简单口算出来，当然他们的海军还是强大的，可惜战争潜力不足，一比二都耗不过人家，更何况他们的战术思维没有那么先进，最多一比一的对耗。
“济民哥，这个都蜕皮了，翅膀都伸全了。”
“县城的同仁堂收蝉兑，攒着。”
二妮兜兜转转的跟在屁股后面一个多小时就困了，几个小伙伴兴致正浓，带的几根松木是闯关东的亲戚带回来打造家具的余料，这种余料条子油大烧起来烟大火旺是绝佳的材料，每人带个布口袋一个时辰就能抓几十只节流鬼，吃不了的盐腌起来可以留到冬天，二妮喊着困，张子阳就把她送回家继续和伙伴们找野味，一直到了半夜才算结束。
小村庄只有不到两百户，但在周围已经是大村庄了，北方平原的人喜欢群居，鸡犬相闻，邻居打个喷嚏都能听到，张子阳一大早起床吃早饭。
“民哥，进城去，俺老子的车早上走赶黑回来。”
张子阳刚喝完一碗玉米糊糊吃完两个煎饼就大葱就听到门口大嗓门的李永的声音，他老子是跑运输的，专拉货到县城也偶尔带人，有匹骡子和大车，张子阳偷偷瞄了眼吃完饭正在收拾柴禾的母亲，这嗓子喊得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去吧，带俩饼子，把兔子皮卖了换两斤油脂。”
今天的张刘氏看上去脾气很好，张子阳听到大赦的命令急忙抹抹嘴巴起身赶到仓房拿起皮子就走，儿子大了，这段时间张刘氏渐渐放松了管教。
“小叔”
“叔、大爷”
车上还有双龙那小子，李永的爹刚套好马车，张子阳急忙赶过去打招呼，一共五个人还有村上的一个半大老头，张子阳他们几个都叫他大爷，双龙得叫爷爷，也是进城卖东西的，永子家老头今天的货不多但货主急着要，今天必须赶着送去，哥几个处的好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招呼一声，当然哥几个也会记得别人的好，有机会相互帮助一下，也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
一路扯着闲篇，没过一个时辰骡子车就赶到了城里，双龙这小子纯是来凑热闹的，张子阳带着任务来的先要把兔子皮卖了，买东西就简单多了，下午回去的时候再买不迟，三个小伙伴约好中午在集市见面，张子阳卖掉皮子再和他们碰头，永子的老爹送完货要揽点活干，直到黄昏才能回去，张子阳一路急赶直奔龙城集市，齐中县城曾经挖出过恐龙化石所以这里也叫龙城、龙都，龙城市场正是这里最大的集市，每天都开放。
“老板，五张皮子，这个月刚晒的。”
一个有点猥琐的老头瞄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回道：“四角钱。”
四角能买一斤半猪肉，一个民国银元能买四斤猪肉，当然民国银元和袁大头不是一回事，袁大头的含银量更足，民国多使用纸币，也有银元，纸币也就是法币，但纸币容易贬值，并且一旦贬值起来就让人欲仙欲死，只有银币才相对稳定，这位老板说的是纸币，现在是1935年，币值还算稳定。
“五角就卖！”
张子阳想尽快出手，没喊六角，给了一个让猥琐老头尴尬的价格，六角柒角肯定会被拒绝，张子阳又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直接给了中肯的价格，老头再次瞄了一眼，似乎想喊四角五分，但张子阳把皮子往回缩了缩打算拿回来，老头犹豫了，将五张皮子收下了，这个价格他肯定不吃亏。
五角钱可以买两斤精肥都有的猪肉，或者三斤多油脂，张子阳完成了上午的任务，接下来可以闲逛一下直到中午等着永子和双龙汇合，张子阳正想了解一下这里所以就向周围闲逛起来，街上各种溜街的人都有，老蒋上台后提倡新生活，西装和长袍走在一起不算稀奇，马褂和旗袍手挽手也不新鲜，像张子阳这样的一身短衣凉爽型的也不少见，街上偶尔有三两个闲散的汉子晒太阳。
“算卦！神魂预吉凶，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似有凶兆，可愿知否？前知五百年…”
“冰糖葫芦，五分钱。”
…
“叔，有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在一块，还有洋娘们。”
张子阳还没逛完这半条街就遇到永子和双龙这俩人，这俩货正在闲逛。
“那是大人的事，别瞎闹，请你俩哈羊杂汤，再来个烧饼。”
“叔，这天还早，看完洋鬼子再去哈。”
双龙这小子看到洋鬼子就兴奋，张子阳手里还有三毛零钱，加上刚才的五毛收入，喝顿羊杂汤后，剩下的买两斤肉脂回家卤油可以吃个十几天的，油渣渣还可以炒菜，乡里生活虽然有点紧张，现在不是荒年勉强度日还可以。双龙说洋人的时候，李永看上去也是一脸希冀的眼神，似乎也想去看看，张子阳看了看天色还早，现在也就上午十点半多点，不是很饿，拗不过他俩闲着也是闲着，三人直奔府前街，那里正有一座县城最豪华的客栈，据说老板是县长大人的小舅子，姓王，人唤胖子，真实名字倒没几个人记得。
“史密斯先生，下次再会。”
张子阳听到的是一口蹩脚的英语，是一名日本人正和一个洋鼻子说话，其它没听到，看上去两人谈完话正要道别的场景，就两个人也没见到洋娘们，那个日本人说完话就回到了客栈里了，西洋鬼子直接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看那方向正是向青岛方向，三个人来晚了，只看到一个背影，张子阳还好听到一句蹩脚洋话，张子阳中文和英语熟练，日语、法语、德语等只能听懂个七八分，简单说两句，学这个靠的不是语言天赋，纯粹是因为周围有母语是这些语种的同事或者朋友，写就勉强了，这个西洋鬼子没听到说什么，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
双龙想上前凑，结果看到客栈门口有个伙计就停下了，张子阳三人一看就是乡下小子，走到门口肯定被拦下来，三个人又不傻，没必要找那没趣。
张子阳没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也不想招惹是非，现在的身体状况勉强对付一个成年人，动用灵魂术非常疲乏，来这里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慢慢来，跟着小伙伴满足一下好奇心还行，不着急找事做，齐中县城虽然是青岛的边缘县城，外国人也不算稀罕玩意。
三个人围着这家客栈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这大街上人流不断，双龙虽然想搞点事出来，奈何没机会，人又不傻也就忍了，招惹不起的不能硬凑，三人转悠了半天一路溜达到了一家羊肉馆，五分钱一碗羊杂汤，张子阳请客，火烧是两分钱一个，李永和双龙没好意思让张子阳请吃火烧，火烧是各自掏钱买的，谁家都不富裕，出来尝尝鲜就够回村里吹半天牛皮的了。
“两个叔，我请你们看电影去.”
吃完饭，双龙一脸贱笑的说。
“会被人打掉牙的。”
他这点小伎俩都知道，请看电影？一张票五毛，看不起，肯定是偷偷溜进去看，小孩子进去抓到顶多被扔出来，像三个人半大小子了抓住肯定没得好，要么掏钱补票要么挨顿揍，电影是新玩意可惜现在的电影没有声音，只能看个画面就没意思了。
“打架的！”
李永突然喊了一嗓子，前面真还有打架的，两伙人一共九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好像是六个打三个，这里人不算多，行人还是有几个的，但像普通打架没有什么人当回事，只会看热闹，除非出现重伤或者死亡才会报警。张子阳三人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上去帮忙或者跑去找巡逻警察，先看看再说，三个人也没敢靠的太近，就隔着那么几十米远远的看着，时不时的评论着两边的武力值。
“那六个小子不行呀，被三个快收拾完了，快嗝屁了。”
这六个青年人看上去真不行，明显是野路子，一顿乱锤没有什么套路，另外三个明显练过，有些套路虽然没下杀手但渐渐将这六个打的毫无战斗力了，这六个越打越吃亏其中一个喊了一嗓子纷纷后退，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跑了，跑出去二三十米后才嗷了一嗓子但明显没有底气。
“小子，等着。”
看着真没劲，这六个人连个名号都没敢报就跑掉了，这让三个人看的无趣，不过张子阳看出来这三个打架的人明显有军体拳的影子，练过，这也正常，乱世中当过兵的相对多一点，那三个拐过一个胡同也不见了，看来两边没有什么大仇怨，不然也不会这么就结束了。
三个人兜兜转转整个下午一点新发现也没有，虽然是年轻人，一整天下来还是有点疲乏，三个人一合计干脆回家算了，三个人和永子家老头约好的地方是车站旁边，那里经常有往返于县城和各地的车辆，多是骡子车、马车，汽车很少，永子老爹在那里容易揽到活干，张子阳买好东西三个到车站的时候却被相熟的看门老头告知，永子老爹揽到了个大买卖要去潍城县，怕是今晚回不来了，永子爹让老头带话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去，三人没找到方便的顺风车干脆走回去算了，二十里路一个时辰就到了，天不会太黑就到家了，现在是夏天路上人不会太少。
“叔，那三个打架的！”
三人刚出县城走到一条土路上，双龙就喊了，眼睛真尖，太阳落下半截子了，隔了足足有两公里就看到一条小路上有三个人影，李永视力就没有那么好了，张子阳看了一眼还真是，真巧，在这里竟能再碰到他们，周围人不多，但零散还是有那么几个赶路的，各走各的，张子阳向周围看了看却发现异常，有人跟踪他们，并且不止三两个，足有五个人，看上去有点意思了。
这时候双龙也发现了异常，开始串掇两人跟上去看看热闹。
“这个时候回去也是闲着，俺们只去看热闹，两边都不插手。”
两个人都是不怕事的主，精力太旺盛，张子阳无所谓，看看就看看，只要别太晚，手里还有个包肉的兜，三人这一跟不要紧足足拐出去五六里路，天也要麻麻黑的时候，一直赶路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为了不被人发现，跟得远远的，开始是三四里，天黑了才靠近到了一里路远，太远太近都不合适，张子阳给他们控制着距离，走到这还没有发生点什么，两个人开始后悔了。
“再跟两里路，没啥事就回。”
回家要向西走，三个人跟着这两边的人向南去了，直奔常山方向，回去要绕路，常山虽是小山头，但毕竟荒凉一点，没啥要紧的事只满足好奇心还是不要绕远了，张子阳正打算劝他们俩时无意间用灵魂术扫了一下这两边人。有枪！两边人都带着家伙，这让他吃了一惊，现在张子阳的身体素质和灵魂意识能力都比较弱，所以尽量少用灵魂能力，事情大了，这两边都不是一般。
“卧槽，那些人带着枪。”
“叔，别吓我们，就是看个热闹，不想跟咱就回去。”
“有没有看清楚，民哥，别这么吓唬人。”
“有枪怕他啥，咱们也有，还比他们嫩。”
这俩货以为张子阳吓唬他们，但也不敢肯定，脚步慢了下来，嘴上说不怕，身体却很诚实。
“真不骗你们，看到枪了，怕了咱就回去。”
两人犹豫了，但好奇心战胜了胆怯，这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也不能白冒风险，三个跟了上去，不过距离拉远了，做好了一旦被发现撒丫子就跑的准备，枪这玩意只有县里才有，乡里只有老套筒打兔子用的，随身携带的肯定不是长枪，要不然三个人早发现早就溜了。
“呯”
三人正远远跟着，结果前面突然就打起来了，三人一愣，这热闹有点大也有点危险，枪战持续了有五六分钟就结束了，停了下来，周围恢复了安静，三人面面相觑，同归于尽还是一方完胜，双龙比较冲动就要窜上去。
“别急，把脸蒙上，别被认出来。”
张子阳已经发现前面好像有两个受伤的，其它人应该没救了。三人一阵忙活，身上也没有布条，只在路边划拉了几把草遮盖住大半个脸，张子阳看他们实在遮盖不住就把放肉的包撕了每人一片遮在脸上，三人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
好惨！
八个人近身枪战，六个彻底没气了，两个身上有伤动弹不得，张子阳上去先把他们身上的枪缴了，这种事熟门熟路，挨个检查了一下确认那六个是确定无疑没救了。
“兄弟，我们是复兴社行动队的，这三个是伪满特务，听命于日本人，帮我们一把，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
三人一听立即愣逼了，本以为是黑帮火并，三人看个热闹，现在倒好，遇到了国家组织，三人胆子虽然大但也不敢跟国家公然作对，两边都不是善茬，两个比较肯定帮这些所谓复兴社的人，这个组织虽然很神秘但也偶尔听说过，只是没见过而已，张子阳在两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找了几块手帕布条帮他们包扎了起来，一个伤到了肩膀和大腿，另外一个击穿了肺部，还未等张子阳给他包扎就嗝屁了，那个伤到肩膀和大腿的没过半分钟也晕过去了。
永子和双龙一看这么多死人立刻吓坏了，咋办？摊上大事了，快跑吧。张子阳已经见惯死人了，没受影响奈何现在身体素质一般，一路跟过来加上刚才给他们俩包扎也累的够呛。
“搜一下，看看有啥玩意。”
三个人战战兢兢一共找到了三把王八盒子，五把毛瑟手枪，这五把毛瑟一看就不是德国进口的，仿制品，子弹三四十发，几百块法币和十来块现大洋，前面三个人包裹里还有一套工具，张子阳看着眼熟，好像是一种测量距离的仪器和一套修理器械的工具，看来这个人没说假话，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踪这三个人，身上也没有书信证件之类的东西，东洋鬼子在附近转悠也是公开的事了，也许有人看不惯他们故意给他们制造麻烦，这五个复兴社的人应该就是，那三个人没有证件还算合理，后面这五个人怎么证件怎么解释？准备做好事不留名字？
“叔，咋办？拿东西走？”
双龙胆子大，虽是征求两人意见但看上去是看上了这几把枪，这可是稀罕玩意，但真要拿了可是大麻烦，张子阳是不怕但不由得为两人将来的安危考虑。
“这个也快不行了。”
永子突然喊了一嗓子，伤口虽然处理了但伤的太重了一直在往外渗血，这种伤恐怕只有县里的西医诊所才能救治，张子阳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东西救他，干脆从意念空间里找出一块生命能量石用石剑切下来一小块喂到他嘴里。
“把东西带走，把这个人送到城里，能不能活看他命大不大。”
这里比较荒僻，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发现，也许听到了以为是炮仗，永子和双龙虽然胆子大但也不想让这位白白死去，这可是一条人命，如果真是东洋鬼子挂了就挂了，万一真是那什么复兴社的必然会大面积搜捕追查，三个人找了两根木棍绑了下做成担架将那个受伤的抬上去，张子阳和李永抬着，双龙拿着那几把枪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成了一个包裹，三人商量好了，一旦被人发现了就全部交上去权当路过做好事，如果没被发现把人送到就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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