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宴无好宴
天渐渐大亮，隔壁的岳之川以及对门的李清均已起床洗漱，书怀恩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三人有说有笑一起洗漱完毕后，楼下的餐厅已经提前摆好了各式精致早点，显然是马管家派人提前所做。
三人没有客气，一起大口吃着可口的早餐。
“今晚那宋晴...大人宴请其他的兄弟姐妹，显然宴无好宴，没准到时还要动手，一会可要养足了精神，那些宋家子弟的杀手恐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岳之川感受到桌下被踢了一脚，硬生生的在“宋晴”后边又加了个大人。
书怀恩却是心中忐忑，虽然知晓自己定然今非昔比了，但终究没什么内力，若是到时需要比武什么的，恐怕不是出丑那么简单的事了。
“恩哥，你武功恢复如何了？”李清打量书怀恩一番，总觉得今日的书怀恩与昨日又不大相同，这种感觉说不清，但却确实存在。
“道决可否管用？”岳之川亦附和着。
书怀恩点了点头，仔细想了想，又不知该怎样解释，只得回道：
“确实有些进展，不过尚需不少时日。”
岳之川和李清同时松了口气，知道书怀恩摆脱了被遗弃的命运。
“我就说，一旦内伤过重，就需要双修，恩哥那晚必定辛苦一夜。”岳之川坏笑着，但语气却酸溜溜的。
“你呀，看来杀了几年的山贼，把你的色心都练了出来。”李清瞥了岳之川一眼，颇有些无语。
书怀恩没了性命之忧，心情好了许多，亦微笑着与二人调笑一番。
李清和岳之川吃过早饭后便联袂离去，留下书怀恩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苦思冥想这晚宴的应对之法。
不觉间，已是太阳西落。
宋晴的晚宴便设在其府内，待书怀恩三人来到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宋晴的府内侍女小厮不停的忙碌着，这几天又要打扫起居，欢迎久去未归的主子荣耀归来，又要准备今晚的宴请，着实不得清闲，但这些侍女小厮们脸上却洋溢着发自肺腑的开心。
“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晴大人日后若能当上这雾都之主，这些下人也会跟着沾光。”李清浏目四顾，嘴角带着冷笑。
“哼，他们若是鸡，那我们就是犬咯。”岳之川冷哼一声，似乎还未接受自己当狗的事实。
“其他人我不知道，你这个土狗必定逃不了的。”李清含笑打趣。
“你...。”岳之川想反口相讥，却无从下口。
“请三位大人随小的来。”穿着得体的小厮上前鞠了一躬，恭敬的伸手做请。
三人在引路小厮的带领下，一路穿过两条回廊，终于来到装修华丽的宴会大厅。
此时大厅内算上书怀恩三人，宋晴的十一个嫡系杀手均告来齐，除此之外尚无他人。
大厅设有坐北朝南的主席，显然是为宋家弟子所准备的。
剩下的东西两边则该是为随从准备的。
这时马管家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先是和书怀恩打了声招呼然后开始安排座位，书怀恩被安排在东首最靠近的一个座位，显示了其宋晴手下第一杀人的地位。
挨着书怀恩的却是那鬼气森森代号乌鸦的女子，岳之川和李清被安排在中间位置。
岳之川落座之时还无奈的冲书怀恩耸了耸肩。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欢快的乐曲，接着马管家匆忙跑了进来，交代了两句又匆匆离去。
片刻，宋晴和一位脸色苍白的高个男子有说有笑的联袂进厅。
杀手们急忙站了起来以示尊敬。
“晴大人旁边的那位便是主管雾都内务的宋满江大人的唯一孙子宋清心，与晴大人关系不错。”马管家不知何时来到书怀恩身旁轻声说道。
书怀恩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接着跟在后边的是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孩以及安烈和白冷崖，安烈和白冷崖一人一边似将女孩护在中央，这两个女孩一黄裙一紫衫，模样相似，身材纤细，虽然姿色一般，但却有着令人眼睛一亮的骄姿傲态，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去征服。
“这两位大人乃是主管雾都外务的宋黄庭大人的孙女，若云大人和若雨大人，黄裙的是若云大人，紫衫的是若雨大人。至于安烈和白冷崖，就不用老夫介绍了。”马管家的声音更低了。
书怀恩不动声色，却是暗想，这间事了恐怕还得塞些银票过去。
安烈和白冷崖没有随着两个女孩进入主席，而是来到东侧，随意找了两个无人的位子坐了下去。
之后则是一些穿着各异气势内敛的杀手刺客，这些人千奇百怪，有的身上缠满白布，有的脸上涂满色彩，还有的坦胸露乳铁臂虬须，总之，没有一个像正常人。
书怀恩转头望了望自己这方，似乎也好不了多少。
四位宋家子弟谦让一番分宾主落座，只是随意的闲聊，似乎犹在等着什么人。
除了宋家子弟，其他后来的杀手刺客也被安排进西侧的座位里。
又是一阵乐曲响起，片刻后当先进来一位面黑如碳，阴沉似蛇的男子。
这次马管家不敢插嘴了。
男子身后跟了两个六七岁的少年，三人模样酷似，不过两个少年却是面目清秀唇红齿白，与黑面男的阴沉极不相符。
黑面男子案首挺胸的走了进来，话也不说便坐在了宋晴的对面，看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皱眉说道：
“一天天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两个女孩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宋良哥今日难道有空，不要一来就训斥阿妹嘛。”宋清心在一旁笑着解围。
这时又是一波怪里怪气的杀手刺客跟了进来，同样被安排进西侧的座位上。
书怀恩正对着的乃是一个背着大剑脸上刻满伤痕的剑客，看上去与寻常剑客无异，但其能坐在西侧首位，想必非是寻常之辈。
终于所有人都已落座，坐在主位的宋晴拍了拍手，顿时乐鼓声响起，一群穿着红衣遮挡面纱的妙龄少女踩着鼓点莲步轻移，缓缓自院内挪进厅内。
“这是雾都最新调教出来的十三位妙龄处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姿色更是个个不俗。”马管家双目闪出赤裸裸的欲望，低声说道。
不止马管家，除了坐在主席上的两个女孩露出厌恶之情，所有男的都不禁眼睛一亮，欣赏起这曼妙的舞姿。
乐声，充满了欢快的旋律，鼓声，配合着似在敲打着众人的心房，十三个妙龄的女孩在大厅中央，赤着雪足，踩着鼓点，随着曲调翩翩起舞。
每个女孩都持着一根长长的丝带，或者甩出，或者绕圈，或者系在身上，所有姿态无一不显示出青春女孩的傲人身材和动人的体态。
渐渐，曲声转缓，女孩们的舞姿也跟着从放纵的欢快变成了轻柔慢舞，仿佛从一个活泼可爱天真调皮的女孩一下子变成了初为人妇，饱受雨露的羞涩小娘，那含羞中带有一点点渴望，那欲拒还迎的矜持和无力，无不令人着迷，风情万种。
整个乐曲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但众人仿佛恍惚间就带着陶醉沉迷了进去，瞬间便结束了。
“嘭”的一声，宋良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愤然而起，对着宋晴说道：
“这歌姬不是说好给我了么，怎么跑到你这来了。”
宋晴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冷笑，不动声色。
倒是一旁的宋清心又出来圆场：
“此一时，彼一时，毕竟晴老弟踏足十一层，这是无比的荣耀，也是我们雾都的希望，要些奖励也是寻常。”
书怀恩在底下暗笑，这宋清心到底是来圆场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
果不其然，这宋良更是怒火攻心，语气越发放肆无忌了。
只是这桌子上，两个女孩本就怕他，那两个男孩仿佛没事人一般吃着桌子上的点心，还不时的窃窃私语。宋晴只是嘴角带着冷笑，不言不语。
突然，宋良觉得没什么意思，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独角戏演不下去的。
见宋良不再言语，宋晴则慢条斯理的回道：
“这些女孩，我本是不想要的，可是黄庭爷爷说‘身为主子，要赏罚分明，你这些手下，在外面拼死拼活三年有余，四十人只活下来这十一个，若不给些奖励，说不过去的。’于是便将这十三个女孩送给了我，十一个下属，两个护卫，刚好十三人。你可有意见？”
宋良脸色铁青，好在本就是黑脸，也看不出来，只是眼中的怒火，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书怀恩在底下暗自摇头，若宋家弟子都如宋良这般货色，那么自己脱离宋家的掌控也就越有希望了。
最后又是宋清心出来圆场，说了一堆的废话，然后提议让那宋丹和宋平也就是那两个少年的部下和宋晴的部下来一场比武，好争夺这些歌姬。
这样既能给酒席增添些节目，又不伤和气。当然，不伤和气指的是宋家弟子的和气，底下的人，是要拼命的。
两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不舍。
好不容易训练出的杀手，万一让人打坏了，就不好玩了。
宋良显然有些心动了，但又怕败了失了脸面，提议道：
“我这两个弟弟，可没晴老弟那般受宠，低下的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烂泥，幸好我这个当哥哥的一人送了两个勉强可入眼的死士，否则今天还真不敢跟晴老弟你这些精英站在一个大厅里。”
这话的言外之意，显然是将自己那些训练多年的杀手也掺了进去，颇为赖皮。
“你这不是以大欺小么...。”穿黄裙的女孩稍微鼓起点勇气说道，只是话说了一半被宋良拿眼睛一蹬，便又咽了回去。
“少废话，赢了带着歌姬走，输的就给我滚出大厅。”宋晴一脸不耐的说道，说着还拿眼睛看了看书怀恩几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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