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 卑劣
“恶魔们来到法兰大陆后可以通过加入合法的组织从事武装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冒险协会、各国军队、商队等。如发现从事邪恶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血祭、屠杀平民、**妇女等，一经发现按照与当地居民同等身份接受当地法律审判，并永久驱逐出法兰大陆。注：如判罚为死刑，则在需让至少一位恶魔的同族旁观行刑，最后由其带回受刑恶魔的骨灰。”
——————————————————————《法兰大陆恶魔通行条例》
面对自己同伴的死亡，剩余的三位高级祭祀显得并不怎么慌乱，即使哈里曼加入了战场，但是面对失去了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艾比等人，他们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铛！”的刀剑出鞘声，在信仰的号召下聚集起来的格兰特信徒们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武器，而艾比还想要抽出自己的“黯淡月光”给对面好好上一课，可是当他摸了一个空的时候表情便有些凝重。
“这下子玩儿完了！”艾比对着身边的德克说道。
德克的盾牌装备倒是没被收走，德克只是将其放在旅馆了，那一身恐怖重甲穿上的话德克是没可能被允许进入神殿的。
现在的德克只不过是穿着一件亚麻布衣，不过他内里还有一件得自小科恩子爵宝库的幼龙皮软甲，这让他还能暂时充当一下前排。
在手下都准备好了之后，三位祭祀手一挥，两波信徒就朝着艾比他们发动了进攻，而哈里曼那边还剩下的那位海神祭祀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一身强壮的肌肉。
“你不应该将你的武器投掷过来的。”这位鲨鱼人祭祀冲着哈里曼咧嘴一笑，单手将自己同伴尸体上的巨斧举了起来，尸体从斧头上滑落，斧面上还在滴着鲜血。
这一幕让原本感觉胜券在握的哈里曼犹如吃了屎一般难受，他也没有想到对面这个祭祀居然是力量型的。这下失去了自己趁手武器的哈里曼只好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这本来是哈里曼用来处理钓上来的鱼时用的小刀，现在不得以只能用来战斗了，此时的哈里曼就像是拿着一把餐刀在比划一样。
艾比已经没空去吐槽哈里曼每次在战斗中都不靠谱的表现，一个在海盗中声名远扬的野蛮人战士在和艾比等人在一起战斗的时候居然次次都是软脚虾。
艾比一把抓住对面一个中年男子刺过来的匕首，对方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跟普通人差不多，或者说这些个“杀手”就只是普通人。
艾比手只是轻轻一拧便夺过了对方的武器，他刚想要顺手将匕首插入对方的脖子，但是此时的艾比瞥见了对方有些花白的头发和那沧桑的脸庞上露出的惊恐表情。
除开信仰不谈，这些人就是一些普通的小市民，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信仰了海神格兰特，最后在祭祀大人的命令下，这些本该老实本分做好自己丈夫、父亲、店员等身份的人变成了一群弱小的“杀手”。
艾比一咬牙，不顾旁边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手中明晃晃的小刀，一脚踢在了这位中年大叔的胸口，后者撞到旁边的墙壁上昏了过去。
“我去！这些人只是平民，杀不得！”艾比拔出插在自己腿上的小刀说道，说完之后还顺手给了那个小男孩一耳光。
“早就知道了！我想不明白对面派这些人来有什么用。”摩西小心地躲闪着一位少女的攻击，这个剪了一头短发的少女看到摩西并不打算攻击自己，反而更加来劲了，直到最后摩西实在是忍不下去，猛地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递到这个少女面前，大叫着做出一个恐怖的鬼脸。
“嗷呜~”
摩西这一招非常的有效，这个少女直接愣在了原地，接着她手中的刀子没有握住掉落在了地上，而她的眼眶中也有着泪水开始打转。
摩西居然就凭自己的长相把对面给吓哭了。
摩西看到面前轻轻抽着鼻子的少女不知所措，现在他宁愿和哈里曼对换一下位置由自己去对方那个肌肉型祭祀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弱小的人类少女。
“好啦！别哭嘛！对不起啦！，我是长得难看，但是我们这一族天生就是这样嘛。这只能怪我爸没有取到像你一样美丽的人类少女，不然我应该能长的好看一些。”摩西试图安慰着眼前的少女。
而当他这个冷笑话说出来的时候，这个少女还是很配合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摩西正在沾沾自喜自己从书本上学到的土味情话终于派上了用场的时候，身边就传来了爱德华的惊呼。
“小心！”
摩西抬头一看，眼前少女背后的方向一位海神祭祀正好完成一个神术，一根冰矛向着摩西飞了过来，而这位少女正好挡在冰矛的飞行路径上，看样子这位祭祀是想要将这位信徒连同摩西一起杀掉。
摩西本来能够躲开这一击的，但是他前面同样回过头看到这一幕的少女已经吓得迈不开步子了。
“真是恶毒！”摩西暗骂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想法，就是利用这个少女来逼迫自己必须硬接这一发冰矛。而这在曾经的恶魔入侵战争中也是恶魔们最喜欢使用的战术之一，他们每当攻下一个城市，除了用折磨取乐的平民外，剩下的便会全部驱赶着向着下一座城市前进。
这些由平民组成的“大军”会消耗掉守军的士气，击垮他们的意志，最后恶魔们再次攻下这座城市重复着同样的过程。
当然这些只是摩西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对于自己曾经的劣迹恶魔们毫不掩饰，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当初那样的确是符合恶魔风格的战术，只是在现在的教育制度下，恶魔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但是潜藏在恶魔们体内的基因让其始终被贴上邪恶生物的标签。
如果是个正常的深渊恶魔说不定就直接用着这位少女来当挡箭牌了，毕竟这位少女也算是自己的敌人。
但是现场的深渊恶魔叫做摩西，是一个爱生活、爱美食、喜欢记日记的旅行恶魔，所以摩西很干脆的将这位少女拉在了自己怀中护了起来。
这根冰矛深深的扎入了摩西的肩膀，摩西顿时感觉自己的肩头处开始麻木，体内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他深知不妙，立马再将怀中的少女推到德克旁边，然后快步的走得离德克等人稍远一些。
“呼~”随着摩西的深呼吸，他身上的刺青开始亮起光芒，不过比起以往，现在摩西身上刺青的光芒就要黯淡多了，他内里的火焰的力量正在和扎在他肩膀上那根冰矛的力量相抗衡。
也幸亏他是一名深渊恶魔，有着非同寻常的火焰天赋，如果是一般的生物早就被那包含神力的冰矛给冻成一座冰雕。
随着摩西继续调动着自己的力量，那根冰矛在他的肩头开始逐渐融化，一阵阵水汽蒸腾后摩西也发出一声呻吟。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摩西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那么仁慈，就应该直接放弃掉那个人类少女的，不过当他转头看到那个少女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之后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做也值了。
当冰矛彻底融化后，摩西的肩膀上留下来一个人类手臂大小的窟窿，伤口周围的血肉已经完全冻坏死，等下必须割掉这些血肉才能进行治疗，不过摩西现在可没有空管这些。
一发带着摩西怒火的火球径直飞向发出那记冰矛的格兰特祭祀，但是面对摩西的攻击这位祭祀竟然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看着摩西。
“遭了！”
这是摩西的第一反应。
果不其然，就当火球飞在半路的时候，一位老奶奶用着自己瘦弱的身躯直接挡在了这颗火球的路径上。
“不！”艾比眼看着火球即将撞上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的时候发出来不甘的怒吼。
艾比没有想到这些格兰特祭祀居然用着这么卑劣的手段，当初在智慧之光号上因为只有两位高级祭祀的缘故，艾比并没有对这些格兰特祭祀的战斗方式有太多的了解，可是现在他们发挥出自己作为祭祀对于信徒的号召作用之后，艾比才明白面对教会这种敌人有多难缠，因为每一个信徒都会是他们的武器。
“噗呲！”一颗硕大的水球凭空出现在摩西的火球的前方，水球与火球相互抵消着，最后摩西的一颗不过普通人类拳头大小的火球与那颗直径一米的水球一起变成了一股灼热的水蒸气。
近在咫尺的老奶奶被这股水蒸气烫着了手，发出一声吃痛的叫声。
这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应该颐养天年的老奶奶罢了。
她的脸上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平静。
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将会在这场战斗中死去的命运了，对已经70多高龄的她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害怕的事情，她只是有些可惜无法看到小孙子结婚的场面了。
当年她的小孙子因为一场重病差点死去，是这些格兰特祭祀出手将其救了回来，哪怕现在她的小孙子有着吃生鱼的习惯，甚至有时候喜欢将自己泡在海水里，但是对于她来说小孙子能活下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这次格兰特祭祀说需要她为海神格兰特献出生命的时候，她除了质疑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做些什么之外便没有其他的想法。
场面上其余的人也是如此，都是曾经在最绝望的时候受过格兰特祭祀的帮助才死心塌地的侍奉海神格兰特。
他们中有经营失败准备带着妻女一起自杀的小商人，有被恋人欺骗感情，想要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跳海的少女。
总之这群有着不幸过往的人在格兰特祭祀的引导和精神暗示之下成为了海神格兰特下悍不畏死的狂信徒。
“呼！好险！”两位鱼人祭祀长舒口气，刚才就是他俩合力使用的“凝水术”才及时是挡住了摩西的那颗火球，也亏是使用的是这种低级神术，他们两个才能赶上，不然等到其他的高级的神术用出来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一地灰烬了。
艾比他们不清楚格兰特祭祀的做法，但是经历过海底大神殿惨剧的拉斐尔三兄弟可是早就领教过格兰特祭祀的手段，当初正是肯迪祭司长和手下的其余祭祀用着被俘虏的拉斐尔祭祀和信徒当做盾墙，才逼迫着海底大神殿的米兰祭司长投降的，不然海族的两位顶尖强者的对抗又将是一场引起海族震动的事件。
“多管闲事！”这位使用冰矛的祭祀并没有感激两位鱼人祭祀救下了自己这边的信徒，反而对其非常不满，自己正想要用这种方式击垮艾比等人的心理防线，现在小鱼人等人的出手打乱了自己计划。
现在这么一出过后对面肯定会更加小心的出手，这样的机会应该是不会再有了。
“看样子得用那个方法了。”在看到手持巨斧的同伴居然只是和赤手空拳的野蛮人哈里曼打了个平手，剩余的格兰特祭祀有些着急，时间拖的越久越对他们不利。
本来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利用手下这些信徒纠缠住艾比他们，哪怕只是抱住艾比他们的腿延缓对方的行动都行，接着这边四位高级祭祀一起出手将艾比他们连同那些信徒一起冻成冰雕，最后用水流将艾比他们搅成一滩血肉碎末冲入下水道。
可惜这个必杀的局面被突然出现的哈里曼给破坏掉了。
“废物！”
看着同伴即使有着武器也没法奈何哈里曼的时候这位祭祀还是暗骂了一句，不过他没有考虑过这种狭窄地形使用重型武器是有多不方便。
“用那个方法，正好把尼尔的尸体也用上。”这位祭祀开口说道，他身边的同伴还想要再使用一次冰矛，在听到这话便立刻停下准备新的神术。
此时摩西这边也松了口气，刚才那记冰矛对他的伤害其实蛮大的，现在摩西都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
“你就这么不怕死？”看着刚刚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短发少女摩西说道，对方明显才刚刚成年，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如此拼命。
面对摩西的询问，短发少女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也怕死，不过为了吾主格兰特献出生命是理所应当的。”说着这话的时候短发少女牙齿还在打着颤。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等下我还得要杀死你！”少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然后我就会自杀，就算是欠你的命！”
摩西噗呲一笑说道：“随便你。”
凭她之前手中的小刀，摩西觉得就算对方将手磨起了水泡也不一定能划破自己的皮肤。
想起之前将对方吓哭的一幕，摩西心中暗自坏笑，俯身露出一个看起来不难看实际上还是很难看的笑容对着短发少女说道：“我叫摩西，你叫什么名字呢？”
短发少女一愣后回答道：“你别这样笑了，其实无论怎样你还是很难看的，另外你可以叫我露西.......”
话音还未落，这位短发少女突然在摩西面前爆成一团血雾。
细小的血肉碎末飘散在面前呆立着的摩西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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