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而一场聚会到喝茶后散场，睡着的墨泪都没醒，华静抱着人，辞别姜家，跟着华老等人悠然归家。

　　那一打没完没了，直至凌晨五点才结束，撤阵，众老点评，发奖，赢的开开心心，输的斗志昂扬，扬言三年后见高低，好不热闹。

　　很快便一组接一组的进阵，刀枪拳脚，符法手印，十八般武艺尽显，或打得热火朝天，或安静得好似在对望，或火焰纷分，或大雨滂沱，百态丛生。

　　箱笼被移开，中心布出一个阵，各家抽签决定比划对象，等阶相同的一组，进阵比划，不怕力量散开伤到旁人，而且还有几老坐镇，以防意外，即安全又可靠。

　　猜宝都是十有八不中，猜完宝，比试开始。

　　她俩没兴趣，其他们兴致浓浓，晒完宝，猜宝，除承办这次聚会的当家不参入，其余谁都可以上前猜，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有几人同时挑中一只箱子，行，去外面比划比划，归赢的猜，而且猜一次打开一次，中者抱走胜利果实，没中的只有饱眼福的份。

　　汗，大伙儿汗了一把，只好任之由之。

　　兴致勃勃的人待想起小姑娘来，一望，唉哟，那一对儿一个睡了，一个小憩了，两人就一个意思：咱对你们的活动没兴趣，别打挠！

　　睡……睡着了？！

　　望望四下，见无人关注自己，他挪挪屁股，倚着椅背，将下巴搁在女神头顶，也闭目养神，有道是妇唱夫随嘛，他当然要有样学样了。

　　搂着软软的香喷喷的娇躯，华静又好笑又好气，小女人就这样睡着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嗷，比他还胆大哪！

　　睡着了？

　　墨泪提不起一丝兴致，那种东西只能观赏，并无实用价值，顶多拿来显摆，觉得无聊了，干脆收好荷包，寻着个最舒服的姿势，直接给自己催眠，靠在男人怀里酣然入梦。

　　先是晒宝，各家一家家的按顺序，可谓是五花八门，刀剑，砚台、瓷器等，最珍贵的是一只波斯花瓶。

　　没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也没了精神，神情恹恹的。

　　当宝箱上来，墨泪闭着眼感受一番，并不感兴趣，凭感觉，这屋中最珍贵的便是姬老的烟杆，还有一件已在她手中，所以她不准备去跟人抢古懂了，要让她猜，别人也休想有份。

　　另一列是各家所晒宝贝。

　　猜的是箱子一模一样的那一列，谁猜中归谁；没猜中的那些则作奖品，一会会有比试，分发给羸者。

　　这一道即是聚会的一节：猜宝，晒宝。

　　姜家小辈们抬出一只一只箱笼，摆在中堂中间，排成二列，一行每只箱子一样高矮，一样大小，一样的颜色；另一列箱子大小不一。

　　茶过三道，正戏开始。

　　厉媛媛安静的呆在厉老身边，垂着眼儿，也掩去了心中眼中的恨意与狠辣。

　　厉书白默不作声，像局外人一样置身事外，当闻到药味儿时才精神，聚精会神的品闻药气。

　　被心上人摸着头，华静得瑟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看她心情好，自己也得寸进尺，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蹭蹭脸儿，慢悠悠的洗杯，给她倒药汤。

　　赫连家主几人哭笑不得，得，遇上行家了，没法考了，这一关作废！

　　她那一言一出，无数人倒吸凉气，好吧，他们还没品出来叫，竟被她一语道破了，他们还用得着费脑子么？

　　嘶－

　　“男人，如若陈年雪水和明前铁观音知道了他们会哭的。”无语啊，墨泪无语的摸摸男人的脑袋，这货以前明明很优雅的啊，泡茶手法漂亮的跟威尔旗鼓相当，可秒杀央视综艺频道上那些表清茶艺的大家。

　　姜老等人乐得暗笑。

　　华老连揍人的心都有了，小幺，你几时才能不故意跟人唱反调？

　　歪理！

　　“茶不就是让人喝的么。”男人很淡定，淡定的不得了，什么考验啊，什么规矩全一边去，他就没涵养没见识了，关别人毛事。

　　“男人，你又牛嚼牡丹。”看他一口气喝一杯，墨泪嗔了一眼，浪费啊，这厮又爆剔天物了。

　　这茶，测试的是修士的涵养。

　　华家哥仨见小幺一阵牛饮，顿生无语，小幺哟，这第二关你又丢分了哪。

　　华静泡好茶，自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喝下一盏，吃了那么一堆辣食，他早就渴了。

　　又过了一会子，茶水烧开，大家泡茶。

　　其余人好生羡慕姬老，瞧瞧，举手间竟得了一件好东西，这运气也太好了！

　　收了隐君子和发簪，姬老也喜之不尽，热情的邀请小姑娘有空去自家走动走动。

　　她很开心，人人都感觉到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我换来的是心头好，物有所值。”墨泪把玩着手中的香荷包，笑意吟吟，神采飞扬。

　　各家小辈立马露出高山止仰般的目光，姬老好正！

　　发簪是支看起来并不太起眼的小发簪，然，他跟众老都识得那顶上的珠子是何物，那可是比黄金还贵的檀香珠，对他们而言更加珍贵，可安神静气，对修炼大有益处，哪怕他非常非常喜爱那粒珠子，身为老前辈，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的，不能贪人家的便宜。

　　“小姑娘，你亏了，”姬老摸摸无须的下巴：“烟荷包本身不值几个钱，你那支发簪上的檀香珠子一粒抵万金，要不，另换件？”

　　解开连环盘丝绳，墨泪将烟杆和发簪一起交华静送回：“姬老，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也不白夺你所爱物上的饰品，用这发簪跟你互换，结个善缘。”

　　在座的汉子与女子们看得眼角狂跳，个个忍不住想问，墨家小姑娘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泪重拿了烟杆儿，从脑后扎发的发箍上取出一支不足三寸的小发簪，用尖儿挑开一个结，挑出一截丝线的头，捏着线头一扯，一下子剥丝抽蛮的将盘绕在竹杆上的绳子给悉数解开，荷包与缠系了几百年的烟杆杆子分离

　　华静又赶紧跑过去，从老爷子手中接过隐君子送给女神。众人也好奇，九连环他们见过，九连环结绳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姬老子吹胡子瞪眼的直吼，什么九连环呀八连环，大老爷们谁懂？

　　“华小子，回来，将隐君子给小姑娘，让她自个解去，我老人家一把年纪，哪懂女人家才懂的玩意儿。”

　　“老爷子哟，那是九连环结绳法，你用解九连环的手法解就可以了。”窝在椅子内的姑娘吃吃的笑，笑得眉眼弯弯，眼中光亮盈盈，娇不胜力的模样令一众中青年汉纸看得目不转睛。

　　“姑娘家家的就不一样，这眼神儿利，连看朵花儿也能看出门道来。噫，咋解不开？”姬老爷子不在意什么绣工，他在意的是烟杆儿，却解半天都解不开绳子，好生奇怪的嚷嚷。

　　“荷包是女子装香佩带的香荷包，你拿来装烟丝有些埋没了它。它的绣工看着也像是正宗蜀绣，针法很复杂，我拿着或许可以复元出蜀秀针法。”

　　“哈哈，这个可以！咱们就当结个善缘。”姬老大笑，将烟丝掏出来，试着解荷包：“小姑娘，这个可有什么说法？”

　　“老爷子，烟杆珍贵，你舍不得，那只烟荷包可否割让？”看着东西原物归主，墨泪还有些不舍。

　　华静忙将怀里的女神放下，自个亲自将烟杆送回。

　　“哪有那么珍贵，不过是祖上使用过，家族后人见物如见先人，才辈辈相传。”姬老苦笑，他自己都不知道它是啥制的，反正知道是祖上传承之物，舍不得让它流传出家族才辈辈使用。

　　众所周知，竹子的寿命极短，每片竹林甭管有多兴旺，在百年内必会开花结实，然后死亡再重新发展，所以难见存活百年以上的竹子。

　　乌竹，竹子从杆到枝通体乌黑，小型竹，大的约有成人大拇大或更大一点，那可是好东西，专克疯动物，狗啊猫啊疯了，一见乌竹便会逃得远远的，是防疯物的好宝贝，可惜极为少见，百年以上者更是可遇不可求。

　　姜老啊秦老啊，各家老爷子险些没跳起来，嚷嚷着埋怨老爷子不厚道，有好宝贝也不给他们欣赏。

　　“哟呀呀，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告诉我们，怕我们抢不成？”

　　“姬老啊，藏私可是不对的。”

　　“哎哟，姬老哟，你不厚道，手上拿着那么好的宝贝也不吱声！”

　　众人抹汗。

　　呃……

　　有人求详解，她也不介意解说一下，否则别人还真以为她是那种毫无本事，只依靠母族撑腰的贵二代。

　　“烟斗烟嘴不稀罕，烟杆儿是两甲子以上的乌竹，至少传承四百年，它比我的命还硬，放路上用卡车辗也辗不碎，是件趁手的好兵器。”

　　“很珍贵？”华静欣赏一回，有些郁闷，他咋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凭气息猜年代确实有些老，大约有三百岁吧。

　　“真遗撼。”墨泪不舍的将东西交给华静，让他送回。

　　“祖传之物，割爱不得。”姬老遗撼的摇头，非是不愿，真是传承数代之传家宝，舍不得。

　　将它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欣赏了几遍，又嗅了嗅味，将烟杆身儿每个竹节都摩娑过，她爱不释手的把玩，认认真真的看着老爷子：“姬老爷子，能不能割爱相让？我也不白要，用等阶的古物跟你交换。”

　　这是保持了原味儿的土制烟杆。

　　接过烟杆儿，墨泪仔细的观瞧，它由四部分组成，黄铜烟斗，金烟嘴，黑色油亮的竹烟杆身，挂着一只装烟丝的烟荷包，总长约三尺有零。

　　他手一扬，将烟杆丢了出去，那烟斗里的烟丝还燃着，划过空中连一丁点儿火星都没洒，直直的飞至了华静面前，他赶紧双手捧住。

　　抽烟抽得正爽着的姬老，“呼”的吐出一口烟雾，哈哈大笑：“有何不可？呶，华小子帮接着。”

　　一干视线唰唰瞟向吞云吐雾的老爷子。

　　众人亦目露惊诧，小客人终于遇上感兴趣的物件了？

　　咦？

　　华静讶然。

　　嗯，好东西吗？

　　老爷子的烟杆之前别在右腰际，被遮住了，她没看到。

　　原本漫不经心欣赏人生百态的墨泪，立马挪了挪身子，直勾勾的盯着老爷子的烟杆，想了想，才试探的开口：“姬老爷子，能否借您老的瘾君子观赏观赏？”

　　姬老也摸出一杆烟杆儿，装了烟丝，就着炉火点了，“嗑吧嗑吧”的过瘾儿，他吸一口，往外吐，云雾盘旋，上演出一幕吞云吐雾。

　　饭后小憩，各人剔牙的剔牙，抽烟的抽烟，嗑瓜子的嗑瓜子儿，说悄悄话的说悄悄话，一扫之前的压抑，悠闲自得。

　　茶水烧着，又上水果。

　　一顿饭在各人心思各异中结束，撤去席，上茶，先前案几上烧着的水是洗烫碗筷的，饭后重新提上来放泥炉上烧的小壶才是泡茶的水。

　　因难得有机会像这样照料小女人吃饭，华静喜不自胜，笑容从没下唇角，吃得特香。

　　墨泪的胃被养叼了，感觉除自家厨子所做之外的食物味道不纯，再加上之前在华家喝了一点粥垫底，也不饿，所以吃得很少，喜欢吃的吃一口，辣的不沾，酸的尝一尝，不喜欢的直接抿着唇，拒绝入口，总加起来顶多吃了一小半碗的菜，饭只吃了几口中，酒连唇边都没沾到。

　　十二道菜，囊括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八大菜系，特色云集，风味俱全。

　　爱情是个可怕的东西，能让钢铁成绕指柔，众修士们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爱情的可怕力量，由此对感情那玩意也怕怕的，生怕哪日自个也被爱情撞到，然后甘心给女人奴役，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他们终于见识何为“一物降一物”了，想在华家，哪怕小幺不修炼，也以完胜的姿态势压全族，令全家老少不敢惹他，只能迁就他，现在这个对谁都敢挑鼻子挑眼我的人就那么被降服了。

　　甭说他们，连华老和华家哥仨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幺几时变得这么体贴入微了？

　　他们瞧着热汗冷汗一起流，妈哟，那个男人是华家小幺么？

　　大伙儿一边吃一边留意今晚的客人，那位小客人根本就没动手，全凭华家哥儿侍候着，他热菜夹菜，她只管食来张口，而且每一样菜他先尝过味道才决定给不给她吃，他乐此不疲，甭提有多殷勤了。

　　众家又家长家短的说个不停，厉书白心中有事，听着嘈嘈话语，嚼食如嚼腊；厉媛媛好半天才缓过气，头都不敢抬。

　　灯光亮了起来，老少爷们也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事不宜迟，赶紧开宴。

　　得到主人许可，在场男士们忙掏火机点燃腊烛，或见别没有，将自己的递过去，姜家弟子们去点松油灯，华静不抽烟，就着炉子里的火点亮烛，亲自将夜明珠给自家女神系手镯上藏起来。

　　“成，亮灯！”姜老也觉之前考虑不周，他们可以在黑暗里视物，钟小姑娘不可以，没理由让客人也跟着摸黑吃饭呀，如果开始不拘小节的话，指不定就没刚才那一出了。

　　聚会摸黑吃宴是历来不变的一节，也是一关考验，考人心志，耐力，眼力，修养等，黑暗是最好的考察者，但凡定力稍差，在黑夜里必然会露出些马脚来。

　　他一开口，众老也频频附合。

　　古修世家大多坐镇燕京，赫连家却一直固守在东北，他三五载才进京一次，不偏向谁，也不踩谁，不跟谁家为友，也不跟谁为敌，绝对的老好家族。

　　“姜老啊，咱们今儿还是别摸黑了吧？”屋子里的气氛经历那么一碴儿事后低沉压抑，一向心直口快的赫连家主提建议。

　　姬老与赫连家主等人也察觉了，不但不觉得不妥，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他的语气与称呼也发生了改变，原来为表示对钟家的礼待称人家“钟小姑娘”，现在变成了“钟大小姐”。

　　作为此次聚会的承办家，若厉家女在聚会上被钟家咋了，他还真不好向厉家交待，为此，他真的由衷的感激钟家给华家面子，手下留情，没有多追究。

　　“多谢钟大小姐！”姜老快速的平定心潮，代为感谢。

　　在厉家女被提起的当儿，姜老几人忙忙暗中搜索，期望以此能找出隐藏着的高人，谁知一番查找愣是查不出半丝陌生气息，心中大骇，高人，绝对是位古修人士难以比拟的高人，他的实力说不定比昆仑峨眉等地的隐修士更高。

　　在场之人看的真切，不觉心惊肉跳。

　　她被吓破胆了。

　　厉家一中年忙掠身一把将厉媛媛捞回，厉媛媛劫后逃生，软瘫成泥软在椅子中，连动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她两腿软软的，站不住的蹬蹬的倒退。

　　太恐怖了，只有亲自经历过那种死亡罩顶的感觉才知有多骇人，就在飞起来的瞬间，她感觉死神掐着了喉咙般，那种飞的感觉跟自己飞的感觉有天差地别之分，自己飞似腾飞天空，身轻如燕，被外力拧着飞眼前一切都是旋转的，像天地塴塌于眼前，令人心肝欲裂。

　　恐怖！

　　“……唔！”在感觉肩上的力道消失时，厉媛媛吓得想尖叫，又很快的咬住了唇。

　　紧随着那刻，她浑身一阵抖颤，那只手垂了下去。

　　而随着那一道清淡的语气落定，被钉立在地的一袭绯红凭空飞起，她飞出去时还保持着一手作“抓”的样式，在呼的飞出三四米远再被竖钉于地。

　　唰唰，垂眉敛眼的人忙忙斜目而视。

　　当她臊得无地自容时，听到了清泠的声音：“算了，念着华家情面，饶了她吧。”

　　厉媛媛惨白的脸一片灰色。

　　奇耻大辱啊！

　　乘着空际，华静向自家哥哥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华家哥仨眨眨眼，表示理解。

　　钟小姑娘那一句比打了厉家姑娘的脸还让人难受。

　　够绝！

　　近百人肩头一抖，又吸进一肚子冷空气。

　　嘶－

　　瞅啊瞅，瞅得一干人冷汗直冒，心灵狂打颤，待觉得差不多了，视线才真正的聚到厉家女身上，将其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点点头：“嗯，模样儿勉强可以，可我有华静照顾呢，你完全用不着毛隧自荐的来当丫头服侍我。”

　　她还真是抱着欣赏耍猴儿似的心态在看厉家女的，她懒惯了，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用眼刀子来收拾人。

　　瞅，再瞅，瞅男人几眼，瞅厉家人几眼，再瞅瞅厉家女，墨泪瞅啊瞅，欣赏猴儿似的欣赏着各人的表情。

　　姜老等人顿时凌乱了，犹如风中的落叶，一片凌乱哪。

　　华家哥仨先是一惊，随之暗中翘大拇指，好样的，小幺太机智了！

　　“没有，别误会！我可没有心疼的意思。我想问你这么歪着腰偏着头，累不累？”瞬间的，男人火急火燎摇头否认，为印证自己的话，飞快的一把将小女人给捞至怀里，露出讨好的笑容：“腰酸不，脖子疼不，我帮你揉揉？”

　　沉思状的人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扇了扇：“你心疼了？”

　　他沉吟一下，侧身，一手举着珠子，一手将小女人拥在怀里，下巴搁她肩上，轻柔的唤了一声：“泪泪，阿泪。”

　　难，左右为难。

　　收到哥哥们的示意，华静倍感为难，兄长们从没求他，相反当年他可以离京随舅舅们生活也多亏了三位哥哥从中帮忙，如今哥哥们有求于他，倒真教他为难了，应吧，这边是自个心尖上的人，自己个都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如今被人欺到面前来了，哪能轻饶？不答应吧，那边是哥哥，从没求过自己的兄长，若不应了，哥哥们在老父那里不好过关。

　　求帮忙？

　　哥仨抹了抹汗，万般无奈的向小弟求救，甭管成不成，他们还得做做样子。

　　这时刻，家家都打定主意作壁上观了，华家何苦要多管闲事？

　　华三哥几人本来置身于事外的，哥仨被老父一瞅，顿然满面无语，父亲哟，这您老何必掺一脚？

　　念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他也不能当作不知，将视线投向儿子和孙子们，那帮小子跟他们小叔的感情比他跟小儿子的感情还亲密，所以他示意小子们出面。

　　厉书白望向姜老，姜老收到他的求解围的目光，颇感为难，悄悄的望向华老，仿若是局外人的华老禁不住苦叹，求他？有用么？

　　厉老一见，险些坐不住的给连人带椅摔出去，厉媛媛脸上肌肉一颤一颤的轻巅着，眼神惊恐。

　　“嗖”，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众人直愣愣的看着，钟小姑娘笑容一直没变，慢悠悠的理好衣袖，整披风的襟带，理顺了，手又拢进暖宝宝的肚兜里藏起来，微微偏着头，秀眉斜挑，似在沉思。

　　瞄瞄形若木雕的一群人，她慢条斯理的解下珠子，随手塞给男人，华静接过，提着丝绳举高当照明灯。

　　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让她带着夜明珠应该是为晒宝，钟家堂堂一个传承几千年的古老家族，没道理连件像样的宝贝也拿不出是不是？

　　大管家是预言师么，能预知未来？

　　看着手里的珠子，墨泪万分钦佩大管家的神机妙算，他当初给她夜明珠时她还嫌戴着麻烦，想不到现在竟派上用场了。

　　威尔真是神人哪！

　　偌大的地方静了下来，静得只有乱跳的心脏声，呼息则已弱不可闻。

　　厉老喝出一声后见无动静，脸色青白交加，而厉媛媛脸上一片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哗哗往下掉。

　　厉书白紧紧的抿住唇，一声不吭。

　　众老也看出名堂来了，厉家女被制住了，个个震惊得阵阵肉跳，高人，有高人来了！能在无声无息间将一个开光期修士制住，那人的修为远远在他们之上，或许他们全部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儿。

　　厉媛媛纹丝不动。

　　“媛媛，胡闹，还不退下？”厉老心脏咚、咚、咚，一声比一声跳得急，又急又怒，声震屋瓦。

　　她吓得六神无主，想叫，吼不出来，想跑，走不掉，只能接受近百人的直视，她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如宣纸，汗似珍珠一颗颗的冒了出来。

　　可现在不同，现在一切都呈现在了光底下。

　　做这件事之前她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因为小叔叔就坐在上座，哪怕别人看见了她也不会阻拦，更不会揭穿，事后只要不承认，谁也不能奈何得了她。

　　这次彻底的完蛋了，竟被抓了个现形。

　　完了！

　　看着明光亮起，听着惊叫声，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厉媛媛骇得几近魂飞魄散，她被定住了！就在在手抓住目标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道忽的降临身上，就如几千万吨力量压在身上，令她一动不能动。

　　一瞧之下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没发现，原来是藏在袖子里，见人无事，松开手臂，寒冷的眸子锁住了厉家女。

　　他望向怀里的人，见她一只手抱着暖宝宝，另一手着一颗珠子，那珠子被两个很细的圆环框住，像个地动仪，用一根丝绳挂在左手戴着的镯子上。

　　灯熄灭之后，他本想照顾女神用餐，在见有人影晃动时下意识的抱住了身边的小女人，他以为来人是想伤害她，却没想到她的目的竟是药汤。

　　明的不成，她想硬抢？

　　“哼！”看着立在桌前的女人，抱着心上人的华静，露出满眼鄙夷。

　　姜老等人，亦被那一幕给惊得老眼圆瞪。

　　意外到让人心脏无法承受的地步。

　　这，太意外了！

　　那一幕像电影画面定了格，生生的闪入各人眼帘，众修士皆皆愣住了。

　　一团光照亮了一片地方，上座几人没动，然而，客人桌前多出了一人，一个绯红衣裙的姑娘，她的一只手正抓着桌上的一只杯筒。

　　珠是夜明珠。

　　光，是一颗珠子发出的，那儿，上座右侧的客人手中拿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通体晶莹，发出像月华一样白蒙蒙的光华。

　　一群人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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