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妖魔鬼怪并没有远在天边
毛竹眼睛放光，小伎俩得逞了，飞快地转身跑过去，扑过去，把摔倒在门槛上的人压在地上。
原来毛竹刚才站起来之前，故意把一个小板凳横放在门槛上，再用门帘子遮住，将计就计，就等着钓这条鱼！果然，这条偷偷摸摸、行色匆匆的鱼被板凳绊倒了！
毛竹手脚并用，屁股坐在那条“鱼”的腰上，双手把那条“鱼”的脸掰过来，仔细一看，眼睛瞪大，又惊又怒，吼道：“小莲，怎么又是你？你为什么总是鬼鬼祟祟的？”
小莲委委屈屈、可怜巴巴、胆怯地道：“不要打我。”
毛竹冷哼一声，嘟起嘴，双手飞快地在小莲的身上搜索起来，警告道：“小鬼，你想偷溜进五姑娘的屋子去做什么？看看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柳碧的丫鬟绿荷眼睁睁地看着计划失败了，急得直跺脚，喊道：“毛竹妹妹，你先去把五姑娘叫回来吧！我帮你看住这个小鬼！保管不让她跑了！”
毛竹的手一刻也不停，继续搜东西，斜睨绿荷一眼，没好气地道：“不关你的事！别插手！”
哼！想用调虎离山之计，想得美！
一包粉末、一把碧玉梳、一串金珠，看着搜出来的这些可疑东西，毛竹的小脸气鼓鼓的，喊道：“雨珠、雨丝，快来帮忙！”
绿荷火急火燎地跺一下脚，像缩头乌龟一样，急忙把头缩回屋里去了。
五姑娘和六姑娘玩得好，两人的丫鬟也是一条心，这下子外人想捣鬼也不行了！
——
“庞嬷嬷，我想请您帮个忙。”柳妆客客气气地说着话。
柳妆今非昔比，庞嬷嬷不敢怠慢，面带和蔼的微笑，也客客气气地道：“五姑娘不要见外，有话尽管说。”
柳妆给斑竹使个眼色，示意她把包袱捧到庞嬷嬷面前，然后说：“今天斑竹去浣衣院帮我收衣裳，没想到有个小人搞恶作剧，我的手一碰到肚兜就发痒。我一来是提醒庞嬷嬷不要中招了，二来是想请庞嬷嬷帮忙把坏人揪出来。”
说完之后，柳妆把珍珠塞进庞嬷嬷的手里。
庞嬷嬷的眼神顿时变得深不可测，抿着嘴唇，想了片刻，然后微笑着把珍珠还给柳妆。
柳妆神情苦恼，道：“庞嬷嬷不肯帮忙吗？一想到有人要害我，我夜里就睡不着觉，而且谁知道这个坏人会不会又害别人呢？说不定这个人是疯子，是变态，专门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这次是往衣裳上下药，万一下次往井水里下药，怎么办？”
庞嬷嬷的神情深沉，暗沉的眼睛里却闪过光芒，试探地问：“五姑娘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柳妆像小白兔一样摇摇头。
庞嬷嬷松了一口气，放心了，道：“把包袱留下吧！五姑娘，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谢谢庞嬷嬷！这真的是一件大事，想想就可怕！”柳妆拍拍胸口，带着斑竹走了。
走出了牡丹院，斑竹又道歉：“都是我不好，吓到五姑娘了。”
柳妆忽然莞尔一笑，道：“我的胆子没那么小。”
斑竹讷讷地道：“刚才……”
刚才五姑娘的模样明明显得那么胆战心惊，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不是吗？
柳妆懒得解释自己是在演戏，变了个话题，道：“庞嬷嬷应该已经猜出幕后黑手是谁了。”
斑竹道：“那好，大姑娘和四姑娘很快就要自作孽不可活了！”
柳妆惋惜地道：“可惜，庞嬷嬷肯定会包庇大姐姐的，不会让大姐姐在全家人面前丢面子。就像上上次的虫嬷嬷和上次的齐嬷嬷那样，又有人要帮大姐姐顶缸了！”
斑竹愁眉苦脸地道：“每次都有人顶缸，所以大姑娘又要接着做坏事了！”
柳妆轻笑一声，道：“庞嬷嬷虽然有意要包庇大姐姐，但是她不敢瞒着太夫人！等到太夫人知道了真相，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斑竹问：“五姑娘，你真的不怕吗？上次是糕点里有巴豆，这次是衣裳上有痒痒粉，下次说不定就下毒了！”
就连她这个卑微的丫鬟都已经吓得心惊胆战了，为什么五姑娘还笑得出来？
柳妆勾起嘴角，流露出一抹邪气，胸有成竹地道：“如果她们每次做坏事，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变相地为我助攻，让太夫人对我的关照步步高升，有这样的猪对手陪着玩，何乐而不为呢？”
斑竹听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一回到碧玉院，她们就看见毛竹、雨珠和雨丝正拿着绳子在忙活，把一个小丫鬟捆得像粽子一样。
斑竹吓一跳，连忙跑过去，道：“毛竹，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在干什么？又给五姑娘惹麻烦！”
毛竹嘟起嘴，理直气壮地道：“我才没惹麻烦呢！这个小莲想偷偷地溜进五姑娘的屋里，身上还带了好几样东西，不知是要栽赃，还是要陷害？幸好我把她逮住了！”
柳妆已经走了过来，打量着小莲那张眼泪鼻涕涟涟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可怜，又怎么看怎么可恨。柳妆的表情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明明可以做人，你为什么非要做鬼呢？”
小莲一看到柳妆，就会想起前两次被大苹果砸脑袋的伤心事，瑟瑟发抖，哭得更可怜了，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柳妆嗤笑道：“瞧你这张小脸蛋，像小白兔一样，干嘛非要往我这老虎洞里闯呢？你已经闯了三次了！不把你吃了，真是对不起你的勇气！”
小莲流着眼泪，摇头道：“我再也不敢来了，再也不敢了……”
柳妆道：“小莲，你这次来干什么？谁派你来的？老实回答，我就不打你！”
小莲忽然害怕地缩一下脖子，抖了抖，结结巴巴地道：“把东西放进五姑娘的被子里……”
柳妆打量毛竹递过来的小纸包、碧玉梳和金珠，道：“乖！还有呢？”
小莲瑟缩一下，眼神躲闪，可怜兮兮地道：“没有了，就是这样。”
柳妆微笑道：“谁派你来的？”
小莲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
两害相权取其轻！因为那个人打人的手段比五姑娘更狠，所以小莲不敢说出来，吓得只能哭。她宁肯被五姑娘打一顿，也不要被那个人打！
柳妆点点头，冷淡地道：“不说老实话！”
小莲看着柳妆，就像真的看见了一只老虎，吓得浑身打颤。
毛竹火上浇油，又吓唬道：“你还知道害怕？等会儿，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把手指头和脚趾头全都砍掉，再把你泡进酒里！你见过用毒蛇泡的药酒吗？就把你和毒蛇泡在一起！不行，不能挖你的眼珠子，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毒蛇才好！”
柳霏恰好过来凑热闹，听得不寒而栗，牙齿打颤，问道：“毛竹，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毛竹眨一眨眼，看一看柳妆，然而吐一吐舌头，笑嘻嘻。
怎么可能是真的？她自己只要想一想，都吓得汗毛直竖呢！如果能把小莲的实话吓出来，那就好了！
不能用打的方法逼供，只能用吓唬的方式了！
柳霏是真的害怕，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柳妆，刚才毛竹的话就像在她的眼前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
柳妆凑到柳霏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柳霏抚着胸口，大口地喘气，但是眼神里的恐惧终于消失了。
柳妆见小莲没有要完全招供的意思，于是就拿起证据观察起来，终于在玉梳上看见了一个雕刻的“碧”字，这梳子可能是柳碧的，接着，她又在那串金珠上发现每一颗珠子上都雕刻着“敏”字，这东西应该是柳敏的。把这两样东西放进她的屋子里，显然是要栽赃她盗窃！
心思真毒！
柳妆又指着那个小纸包，问：“这是干什么的？”
小莲摇头，无辜极了，表示不知道。
柳妆莞尔一笑，道：“抹一点到你的手背上，看看你的反应，如果没有反应，那我就喂你吃一点，反正不是痒痒药，就是毒药。”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小莲哭得额头上满是汗，眼睛下面满是泪，下半张脸上满是鼻涕，下次就算杀了她，她也不敢再来招惹五姑娘了！“呜呜——”柳家的其他仆人都说五姑娘是好人，只有小莲知道五姑娘有多么可怕！
毛竹没管小莲的哀嚎，弄了一点粉末涂抹在小莲的手背上，然后就听见杀猪一般的哭喊声：“痒死我了！啊——不要这样对我！我怕！痒死了！不要——”
“哎！”柳妆叹一声气，道：“真没意思！痒成这样了，你还不肯说实话！”
柳霏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牙齿打着颤，问：“五姐姐，这个丫鬟原本是打算把这痒痒粉撒到你的床上吗？”
柳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这……这是谁和五姐姐有仇？要这么狠毒？”柳霏吓得心肝发颤。
柳妆提醒道：“六妹妹以后也要小心一点。”
柳霏立马点头如捣蒜。
柳妆不想再听杀猪叫了，吩咐道：“行了！毛竹，给她涂点止痒的药膏吧！然后把她送给庞嬷嬷处置！”过了片刻，若有所思，又说道：“这次人赃俱获！毛竹，干得好！我要赏你！”
毛竹笑眯眯地道：“五姑娘，我还有消息要禀报！我怀疑绿荷邀请我吃花生，把我引开，就是为了方便这个小鬼从门口溜进去！她们是早就勾结好了的！”
柳霏惊讶地道：“大姐姐和四姐姐吗？”
柳妆点点头，默认了。
妖魔鬼怪并没有远在天边，反而就在身边！
柳霏皱起眉，模样很苦恼，因为她担心柳妆一个人斗不过柳敏和柳碧两个人，而且柳敏的背后还有二夫人撑腰！
－－－－－－题外话－－－－－－
午安！
送上肥肥的一章！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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